陆泽谦半跪着,也咬破手指,在地上的圆圈内画着特定的符文。
原本召唤和结界一类的能力并没有统一的符文,在上世纪末,有位召唤和结界的集大成者,为了统一各派复杂的纹路,研发出了一种简便且通用的符文,就是现在的能力者最常使用的这种符文。
这种行为在后世的雾元界看来,不亚于秦始皇的书同文。
符文完成后,雾元能量会自行从小区上方的一个点往下延伸覆盖,这种纹路会浮现在结界上空,直至结界布置完成。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待。一旦目标进出结界触发警报,向我们发送信号,就可以实施逮捕了。”安南初说完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这种结界最多可以支撑四个小时,四小时过去后,如果张翔并未触发警报,两人即刻归队,不能在此逗留,以免打草惊蛇。
小羊、阿水、窦熹微和都少桓则是沿着无理从扑克老王大脑里挖出的信息,前往天权区的长河大桥。
波涛滚滚的江水中,九个巨大的桥墩稳稳托住桥身。大桥横跨整个长河,像一条钢铁巨龙。
四人走在下方的玻璃栈道上,遥望整座钢铁大桥。
大桥分为两层,上面一层是公路,供车辆和行人通行。整座桥长4589米,如果步行从桥上过去的话,要走一个半小时。
下面一层铺有铁轨,供火车运载通行,是国家南北交通的要津和命脉。
“队长说扑克老王的组织主要集中在玉衡区活动,长河大桥连接了天权区和玉衡区,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阿水指着手里的地图:“到这里我们就得分开行动了,今晚可能有他们组织的人过桥,方向暂且不知,所以我们两边都要有人拦守。”
宋词的队伍里没有小队长,这些新兵蛋子训练太少,经验不足,队伍里又没其他老人,可以说,宋词带的这支队伍是整个行动处里最差劲的。
阿水则是整个组的小组长,一般宋词吩咐命令后,由他来统率整支队伍。
当然,无理在的时候,小日灼就相当于他们的队长,连通无理和队员们。
但今天,无理想给他们一次锻炼的机会。
“熹姐、少桓,你俩一队,留在这里,我和小羊去桥另一头的玉衡区,时刻保持通讯联系。”
“好。”
嘱托完毕后,阿水和小羊乘着最后一班公交车,跨越这座具有半百历史的长河大桥,欣赏着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市联。
“宋队,有消息了。”技术人员甲很激动的将自己获得进一步联系的屏幕指给无理看,果然,他和那名四坤能力者一样,通过了筛选。
乙这里并没有通过,无理让他拿到的是一名刚刚觉醒的一级能力者,只是为了掩护甲的幌子,本来就不对他抱有期望。
“好,通知那名觉醒者,暂时不用租借他的电话卡了。”无理转身,拿上通过筛选的两名能力者名单,“我去保护那两名志愿者,这边如果有消息了就立刻通知我。”
“好的宋队!”两名技术人员异口同声的答道。
无理神色匆匆的离开技术部,曹学监表面点头哈腰非常客气,背地里眯起眼睛,咒骂这个一步登天的年轻人。
上车。
“哥哥,那个曹学监刚才在骂你,哼!”小日灼在为无理打抱不平,两颊鼓得跟个松鼠似的。
“太正常了,不用在意。”无理转着方向盘,汽车掉转头,向东北方向驶去。
一小时后,无理到达岐城长途客运汽车东站。和汽车站的管理人员事先通过电话,到达后有人过来迎接他。
进入狭小的休息室,有几个司机师傅正端着自带的饭碗,匆忙的吃晚饭,待会要轮到他们发车了。
无理在路上买了一大包切好的岐城特色盐水鸭,小日灼帮着他把几大袋吃的从后备箱拎出来。
“各位辛苦了,我带了点盐水鸭,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大家可以尝尝看,是李老板托我买来的,说是过节期间犒劳犒劳各位。”
无理和小日灼分开行动,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袋子里的包装盒一盒盒分发给司机师傅,怕他们不肯动筷,还特地将鸭肉夹到他们碗里。
“哎呦谢谢谢谢...我老王在这里工作了十一二年,还没想到会有这种福利啊……”552路的司机老王脸上满是灰尘,他的眼角含泪,皱纹堆积,皱的像一张灰黄色的枯纸。
“国庆长假,来岐城玩的人多,多亏各位在自己的岗位上不离不弃,为岐城增添满满的印象分,给广大群众的出行带来便利,其实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们……”
无理将鸭肉分发完毕,也不端领导样,就和这群浑身都是汗水味道刺鼻的司机挤在一起,他也没吃晚饭,顺便和他们唠唠嗑填填肚子。
司机老张将自己碗里的鸭肉又夹了回去,将塑料盒盖好,揣进兜里。
这一小动作被无理看见了:“这位师傅,这些肉都不用你们掏钱的,上面会报销,所以大可以放心吃。”
“哈哈...”张师傅讪讪的笑着,“我不能吃,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还在长身体,平时素多荤少,想带回去给他们也尝尝看岐城的特色。”
无理明白了什么,起身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盒递过去,在张师傅的多次婉拒之下,还是将鸭肉硬塞到他的碗里:“没事,我买的多,够大家伙吃了,您不必跟我客气。”
张师傅不好意思的接过那盒切得整整齐齐的鸭肉,他那粗糙蜡黄又受冻开裂的手,和白色的包装盒对比起来分外显眼。
他捧着那盒鸭肉,双手都在颤抖。
他哽咽的揉了揉眼珠浑黄的眼睛,嘴里还时不时嚼着颗粒鲜明的米饭。他的牙齿也是蜡黄的,还有一两颗掉了半截,泛着难看的黑色。
“太谢谢你了小伙子,我...我替他们……”张师傅情绪过于激动,话也说不清楚,张嘴说话倒是不小心喷出了饭粒,弄得他这个外地来的老实人更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您不用跟我客气。我听您的口音,不会是春觞人吧?”
“是啊,我是春觞望城区人,年轻人你也是春觞人吗?”张师傅咬了一口鲜嫩的鸭肉,这家店的盐水鸭可是岐城卖的最好的,鸭子都是自家养,当天限量供应,一天之内就能被抢空。
“哎丝噻,我(wu)老家(juao)邓家围哦,对面就是铜官窑古镇咯。(这里用了家乡口音,有些字不好打)”春觞话尾音上扬,总喜欢拖着长音,听起来有种撒娇的意味,但里面夹杂很多土音字,又有种不好惹的感觉,是汉城里比较容易辨别的一种口音。
“邓家围的?!那我们离得好近哦!我是新塘人嘞!(这里就不写成方言了)”张师傅看起来尤为激动,他连忙握住无理的手,他在这里很难遇到春觞人,今天碰巧了!
两人热火朝天的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张师傅出工时,他还恋恋不舍的回望无理。他家里有两个娃,大娃十八九岁了,看起来和无理也差不多大,好久都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