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避暑山庄时,萧可韵正站在避暑山庄门口伸长了脖子找我。
见我出现,萧可韵松了口气,小跑着过来:“你这一下午都去哪儿了呀,电话也不接,吓死我了。”
我笑了笑,摸了摸萧可韵的脑袋说道:
“我下午去你们萧家祖祠了。”
“你去我们家祖祠做什么?”萧可韵惊讶道。
“去问问列祖列宗们同不同意咱俩谈恋爱啊!”
“啊?”
萧可韵先是惊讶,本能地以为我在逗她,但她知道我能沟通鬼神,于是便紧张地问:“列祖列宗们怎么说?”
我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说方言,我听不懂啊!”
“你……你果然在逗我!”萧可韵忍不住用小拳拳捶我胸口。
一点都不疼,还有点软酥酥的。
我一把抓住萧可韵的手,问道:“下午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没有…贾力也一直在房间里呆着。”萧可韵脸红道。
贾力一直在倒霉,我起初还担心他把霉运传给其他人,不过这小子现在还是挺懂事的,知道待在房间里不出门。
换做是恐怖电影里的男主角,此时肯定要出去找死闹幺蛾子。
距离晚饭还有半小时的时间,我先回到自己的客房,抓紧时间赶工出几张斩鬼剑符,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心里都有个底。
到了客房,我锁好房门,特意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
正常的画符步骤十分繁琐,画符前要戒斋三天,要焚香祷告,要沐浴更衣,还要选个良辰吉日,最好在正午时画符……
但那只是针对普通道士。
哪怕是斗黑级别的道士,画符前已经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了,除非是技艺不精,又想要画出厉害强大的道符。
而我当年在龙虎山上,为了练习画符每天起早贪黑,画得胳膊都快练断了,早就融会贯通。
再加上我是鬼神转世,画符之事就更加简单了。
我念了几遍静心咒,随后摊开姜黄纸,用自己带的狼毫笔,沾上朱砂。
将体内的炁调动起来,通过手臂,汇聚笔尖。
狼毫笔笔锋上的朱砂,散发出阵阵红光。
随后,我默念燃符取物的口诀,按照记忆中斩鬼剑符的模样,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笔便将之完成!
画好后的斩鬼剑符,金光流转,道符上像燃烧着火焰,足足十几秒才归于平静。
我长出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拿起道符仔细端详。
我画的斩鬼剑符,和师父留下的那张,并不是一模一样的,细节方面有所不同。
但正所谓“符无正形,以气而灵”,关键在于我画符时调动的炁,与当时念的口诀,画得像不像反而是最其次的影响因素。
所以普通人画符,即便将形学到天衣无缝,画出来的也依旧没用。
更别提复印出来的道符了……
不用试验,我就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张斩鬼剑符是有用的。
于是我趁着状态还在,接连又画了九张斩鬼剑符,一共十张。
十张斩鬼剑符放在身上,我这才有了底气和安全感。
之后遇到任何状况,随时都能召唤斩鬼剑。
画符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下午睡了那么长时间的我,此时又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可我刚躺下不久,就听到萧可韵在外头敲门:
“陈安,到饭点啦,我们下楼吃饭吧!”
我虽然有些疲惫,但架不住肚子更饿,于是我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后才开门,跟着萧可韵一块去吃晚饭。
晚饭是避暑山庄统一安排的,一共摆了整整六桌,桌上的菜也十分有特点。
有山庄自己饲养的土鸡汤,有新鲜的野猪肉,还有刚刚从湖里打捞起来的大鲤鱼,还有一些连我都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这可是在城里吃不到的好东西,也闻到味道,也不由得食指大动,吃了许多。
吃饱喝足后,萧可韵组织着同学们举办篝火歌会。
我对唱歌不感兴趣,所以此时得空去湖边散散步消消食。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楼上邻居的私语,没有马路上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没有烦人洗脑的音乐。
但山里的夜晚又很“嘈杂”,有虫鸣声,有蛙鸣声,有鸟鸣声,山的深处还时不时传来一些不知什么动物在求偶的叫声。
我想,我今晚是不是也该求个偶?
姗姗一看就是那种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的女人,可不能让我家可韵委屈到了,所以体贴的我决定邀请萧可韵到我床上过夜!
陈安啊陈安,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正在我对着湖水胡思乱想之时,我的耳天通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望去,原来是避暑山庄的老板赵有才。
赵有才主动向我搭话,递过来一根中华:“陈老师怎么不和可韵他们一起参加篝火歌会啊?”
我接下烟却没有抽的意思,笑答道:“小孩子的活动有什么意思。”
赵有才哈哈一笑:“陈老师的年纪应该比可韵大不了多少,但却比他们成熟了不止一点。这样吧,我正好要在前头的凉亭茶室里招待朋友,陈老师若是不介意的话,一起过来泡一壶茶?”
以前在龙虎山时,师父就独爱泡茶,因此我也对喝茶这种事儿有几分兴趣。
于是我点点头:“麻烦赵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
赵有才摆摆手,然后带着我往前走。
不远处的湖边,有一座凉亭,凉亭亮着灯,四周挂着蚊帐,里面早已经有一人坐着等候了,只是看不清楚面容,不知其身份。
要说享受,还是赵有才会享受,比起萧老爷子的顶层豪宅,我更喜欢避暑山庄的清闲自在。
野外凉亭,一壶好茶,两三好友,彻夜畅聊,岂不快哉?
再靠近几步,我却皱起眉头。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略有些熟悉的味道,凉亭里坐着的那个人,我曾见过。
等到我和赵有才走到凉亭外,坐在凉亭里的人主动起身,掀起蚊帐,冲着赵有才招呼道:
“赵老板,我可等了有一会儿了。”
“真是不好意思,滕先生,今天避暑山庄有客人,我耽搁了一阵,”赵有才笑着介绍道,“这位是陈安陈老师,也是我们避暑山庄的客人。”
我眯着眼睛看着凉亭里的滕定山,心想这家伙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其目的的。
否则,谁会在儿子死了后,连头七都没过就出来拜访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