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被那位陌生女子抓到这山野里后,那女子便消失不见,只是派了两位随从看守着他。
这些天,萧景尘几乎是食不果腹,脸上也沾了些泥土,但是好在整个人的精气神还在。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树荫下,那两位随从靠在树上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正在一旁打坐的太子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朝着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在这里将所有的事情又重新理了一遍,他认为,时机未到,此刻他并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在这两个随从嬉戏打闹的时候,他同明州便会交接一些事情,因此,京中之事,他也知晓。
惠妃刺杀他母亲,目的就是为了逼他现身,也是为了试探他是否知晓京中之事。
由此可见,对方着急了。
应该说,以目前的形势来讲,他三弟并不知晓他在何处。
看来,对方的阵营里似乎——并不团结。
太子继续闭眼打坐,难得的清闲时光,他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现在……只等时机便可。
*
转眼间,就到了二公主出嫁的日子。
夏日也早已来临,只不过,今日却不似先前那般炎热。
天气有些阴沉,却有时会出现太阳。
昨日,永安帝才下诏册封二公主萧瑾萱为永宁公主。
这一举动,让朝中大臣心下都有些诧异。
按理来讲,皇上答应景乐国和亲的圣旨下达之后,便可开始着手准备公主册封仪式,可是……眼看着快到出嫁的日子了,皇上才下诏,连册封仪式都没有。
这……当真是奇怪。
朝臣商议,送嫁队伍由四皇子萧景文、五皇子萧景纯、右丞相及其长子尚启森、景乐国使者、其他官员、侍卫及侍女组成。
景乐国距离永安国并不远,两月路途便可抵达。
皇宫内。
王公公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天命,抚驭万邦。
惟天地以交泰,化干戈为玉帛,赖圣贤之遗训,询礼义以安疆。
今有邻邦,仰承永安之德,遣使通好,愿结姻亲,朕体乾坤好生之德,念苍生免罹兵燹之苦,特允所请,敕封爱女二公主为永宁公主,择吉日远适,缔秦晋之好,固边陲安宁。
今吉时既至,车架启程。
天地神明,共鉴此心,日月山河,永昭盟誓!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永乐二十一年。”
这封诏书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若仔细去听,永安帝着重宣告天下的是愿天下安宁太平,警告景乐国不要打什么算盘,而缺少了对二公主的叮嘱及两国的来往交流。
怪哉,怪哉!
永安帝和皇后送过二公主,二公主踏上前往和亲之路时,乐器奏响,预示着离别与喜悦。
车队行进速度不急不缓。
马车上。
二公主姣好的脸上满是烦躁。
三哥说会帮她,不会让她前往景乐国和亲,可是,这眼看快要到京城外了,也未见三哥的身影。
二公主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汗水慢慢地从掌心渗出。
哼!
这个萧景赫,约定的好好的,也不见行动!
不多时,马车驶向城外。
马车内的萧瑾萱越来越急,这京城中的荣华富贵她可舍不得。
二公主一把揭开马车车帘,“四哥,五弟,现在到哪儿了?”
马上的四皇子萧景文和五皇子萧景纯一齐看向二公主,萧景纯没有说话,反倒是四皇子略微皱了皱眉:“二妹,这才出城不久,你怎得如此着急?”
二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快速转变自己的表情,笑道:“四哥,萱儿这不是想着这队伍走了这么久,天气炎热,不妨让大家歇息一番。”
四皇子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没想到这平日里骄纵的二妹也能有一天为他人着想,四皇子甚是欣慰,他转头看向一脸悠闲的萧景纯:“五弟,你觉得如何?”
五皇子一脸笑意:“一切全凭四哥做主。”
四皇子朗然一笑:“行,本皇子这就同右丞相商议。”
四皇子骑着马,加快了速度,往右丞相的方位前去。
望着四皇子的背影,萧景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又看了一眼队伍前方的尚启森,挑了挑眉头。
看来,目前就他这四哥还不明白眼前的形势。
嗯……他这时有头脑时又简单的四哥待会就交给他保护吧!
害!!!
眼看着四皇子一脸欣喜回到萧景纯身旁,清了清嗓子:“五弟,二妹,右丞相说队伍再前行十公里便可歇息。”
萧景纯终于来了兴致,他问:“为何是十公里?”
四皇子就知道会问这个,更加自得,道:“右丞相说,十公里外有片树林,是乘荫纳凉的绝佳之地。”
此刻,马车内终于传来二公主的声音:“多谢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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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时快,二公主的马车刚行至距京城五公里处,京城内突然暴动了起来。
若仔细看去,制造暴动的人身上穿的正是出自羽霓阁的衣服。
奢华,亮眼。
这批是张贵主要负责的成衣,他对自己的颜色搭配很是满意。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天气变好了,万物复苏,自然得穿得鲜活些!”
食客来,私人包厢。
江揽月看着这群人,心里不由得感谢起张贵来,幸好他调了这么一套足够亮眼的颜色,以至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江揽月不禁好奇起来,对方为何会花如此大的价钱来购买这一系列成衣?
难道是因为对对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值得纪念,所以才会特意定制服装?
当然……方才只是她的猜想罢了,不论如何,她都觉得对方的思路在有些时候其实还挺清奇的。
楼下。
那群人刚开始只是随意地破坏百姓的摊子,接着像是突然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加大了动作幅度和力度,这一系列操作很快激起了百姓的怒气,就在江揽月看察形势这片刻,城内百姓忽然开始惊叫、开始四处逃窜。
刹那间,只见大道上出现了斑斑血迹。
江揽月心下一紧,立刻让圆圆联系身在宫中的苏砚:“圆圆,快问苏砚,皇宫情况如何?”
几息间,江揽月右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