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之战不仅一举奠定了宁鸿途在漠北的威名,同时也使得羌人内部产生了一段长达十余年的分裂争权。
随后羌族就由一个原先草原上的第二强族,逐渐分裂为了以先零部、烧当部和党项部三大部族为首的草原弱旅了。
从此漠北羌族,便一直都陷入在以这三大部族为首的混乱征伐之中了。
宁鸿途也凭借此战坐稳西北军的统帅大位,自此西北军中无一人,再敢质疑这位看上去有一些文弱的漠北屠夫了。
而朝堂上的一些老臣,之所以会为羌族再次大军压境而感到恐惧,原因也正在这里了。
一方面是漠北军与羌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支大军的数目,达到了空前的二十余万人。
这就从侧面证明羌族的内部分裂已经结束了,他们已经准备好卷土重来,再一次携那无双的轻骑,肆虐帝国的西北之地了。
……
“诸位爱卿对这一次羌人卷土重来有什么看法?”
帝国朝堂,赵广端坐在龙椅上,有一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大病初愈,虽有大婚冲喜,但是这喜气还没有持续多久,一件件糟心事便又重新摆到了他的面前。
“陛下,这羌人携二十万大军卷土重来虽然是一股帝国大患,但是漠北军也不再是当年那支缺粮少马的漠北军了,臣相信以定远侯的赫赫威名,这支羌人在西北必然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答话的人是兵部尚书项充,他这话虽然说的看似是句句在理,但却他所说的话也只是半真半假而已。
他之所以要这么抬高西北军和定远侯,其实是暗藏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的。
西北军虽然名义上是受兵部所节制,但是兵部却从来就没有能力将手伸进其内部,对其指手画脚。
作为兵部尚书的项充,就连向西北军中塞进几个人去捞取军功都是做不到的,反而兵部还要反过来每年向西北军输送不少的军械装备。
要知道捞取军功不成也就罢了,可这些军械装备却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
这些军械装备只要在地方守军的手里一倒手,立刻就能从那些经营走私生意的世家手中,换来数之不尽的银钱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项充才故意这样捧高西北军的,他就是想让赵广不要因为羌人的这次犯境,增加朝廷对西北军的军械拨付。
朝廷工坊每年所制造的军械装备只有那么多,那边多给了西北军一些,这边他们能捞取到的好处就会少一些。
就在满朝文武都在打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时,李山河却突然开口搅局道,“陛下,臣以为项尚书所言不妥。”
“哦?国公爷这是有什么高见啊?您老都已经解甲归田这么多年了,这征战之事便放心交于我们这些后辈来操办吧。”
“是啊,国公爷既然已经离开沙场多年,就该好好的享享清福了,这等外寇犯边之事我等自能应付。”
面对项充等人的绵里藏针,李山河却是难得的没有去搭理他们。
而是接着对赵广说道,“陛下,西北军的装备相较当年虽然是今非昔比了,但是定远侯的手里满打满算也不过才有八万人的兵马,当初先帝在位时,便一直想要对西北军进行扩军,可是受制于国库空虚,粮草不济等因素的制约,西北军这几年的兵力一直都在不增反降,如今羌人突然发兵二十万大军卷土重来,西北军未必能应付得了啊。”
“国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想当年西北军一穷二白的时候,定远侯都能率领八千铁骑,打的羌人龟缩在漠北不敢露面,如今西北军中只是铁骑就有三万,如今再打那些刚刚恢复元气的羌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是吗?可是老夫怎么听闻,近些年来,朝廷配给西北军的军械战马,一直都未能如数交付呢?”
“你胡说!……怎么……怎么可能呢,国公爷定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了吧……”
在被李山河说破实情后,那名参与了走私军械的官员,险些激动的口不择言,不过好在经身边之人的提醒之后,他这才勉强的改了口风。
其实这种走私贩卖帝国军装备的事情,在文武百官们之间早已谈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帝国武备废弛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那么多势力的风险,将这件事情放到台面上说罢了。
“但愿只是老夫胡说,他日西北军若是因为军械装备之事吃了败仗,我李山河一定会让那些贪没军备的窃国硕鼠,为西北军的将士们陪葬!”
“国公爷国公爷,您老莫要动怒嘛,这战事刚起就言兵败之事,这多不吉利呀,您老消消气,消消气……”
眼见李山河有当庭发飙的迹象,很多官员连忙围上前来劝说了起来。
“咳咳……”最后还以赵广的一声干咳之声,结束了这一场朝堂闹剧。
“既然李国公认为凉州战事存在变数,那么朕便为西北军再增加一道保险吧,拟旨令雍州刺史胡智渊,立刻分拨两万雍州军前往莫北城,交由定远侯全权指挥……”
“不可!”
“陛下不可!”
还不等赵广把话说完,朝堂中就立刻跳出来了几名官员,高声反对了起来。
“陛下此事不妥啊,雍州军只有不足三万人,这一下就分出两万大军去驰援凉州,这可能会令雍州局势不稳啊。”
“哦?项尚书这是何意啊?”
“陛下,如今秦王已经在秦州起兵作乱,若是秦州军选择东进,首当其冲的便是雍,梁二州,而梁州此刻有征南将军桓温在携西路兵驻防,那么雍州就成了秦州军东进的唯一选择了。”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那位秦王叔,会趁帝国与外族血战之时,趁机袭击雍州?”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