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抱臂,“摄政王,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等到了寒都,你跟我皇兄皇嫂说这些,我相信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他咬重好好两个字。
沐景翰,“……”
越是和楚王相处,他就越讨厌楚王,这个人会专门踩他。
楚王很满意他的这副表情,他转头笑呵呵对夏清漓说道:“福安郡主,绿豆糕的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夏清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她早就不管沐景翰和楚王之间的事了。
反正,管了也没用。
楚王要再说点什么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掀开马车帘:“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来禀,“回楚王,前面的官路变得坑坑洼洼的,暂时没办法走。”
楚王抬头看向前面,“去查查官路怎么会变得坑坑洼洼的。官路是有人定期维护和看守的,若无意外或者人为,是不可能会变成这样的。”
侍卫领命,前去查这件事。
“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如妃和丁家不想我到寒都。”夏清漓幽幽的说道。
楚王重怒,“大寒朝皇室的事,岂是如妃和丁家能决定的?这些年,丁家仗着有如妃这个妃嫔在宫里,行事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夏清漓没说话,大寒朝的事,作为外人的她还是少参与的好。
因着官路被毁,车队暂时在附近扎营。
夏清漓坐在椅子里,想着等见到如妃,要怎么和她谈一谈,她对这个女人有些感兴趣。
……
大寒朝,寒都。
皇宫,养心殿外。
凌宗和德后坐在椅子里,一众宫人站在两人的身后,周围的无数手持长戟的禁军,下首跪着的是丁丞相和如妃。
“其实,朕是很期待丁丞相你和如妃谋反的,这样朕就能一下子全清理了。”凌宗慢条斯理的说道。
如妃哭诉道,“陛下,陛下,臣妾不知家父谋反啊,求陛下饶命。”
她是真的不知爹要谋反,她一直以为爹是诚心实意的帮她。
所以,今天爹要她帮忙打开宫门时,她也没有多想。谁知,爹是要趁机谋反。
凌宗轻拍几下巴掌,“你不知?你不知丁丞相要谋反,还帮他打开宫门?如妃,下次要说谎时,想个好的理由。”
如妃用力的摇着头,“陛下,臣妾是真的不知。陛下是了解臣妾的性子的,臣妾向来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
“如妃,到了现在,你还装什么?”德后勃然大怒,“我和陛下早已查清楚,当年是你联合丁家和朱氏偷抱走了我的女儿,害她遭了这么多罪。”
“丁丞相正是知没有退路了,才会选择这条路的。可惜啊,陛下早就等着他这样做。”
如妃打死不承认这件事,她太清楚承认的后果了。一旦承认偷抱走公主的事,那她是真的完了。
“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臣妾素来敬重你,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德后嗤笑一声,“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和陛下已是决定要你的命了。”
到这一刻,如今已然明白她再否认也没用,阴翳的盯着德后,“论出身,论容貌,论才情,你哪样比得过我……”
“你说这些,在圣宠面前都是没用的。”德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出身大家族的你,最是清楚这一点,只要家主宠爱就行,其余的都不重要。”
“说白了,你就是羡慕嫉妒我,就想着用从这些方面来寻找你的优越感和存在感。然而,论出身,论容貌,论才情,我没一样比你差。
本宫未出阁前,可是有名的才女和美人儿,追求本宫的人能饶寒都几圈。而你,虽有一定的才情和容貌,却因品性问题没多少人上门提亲。”
简单说就是,如妃在入宫前有点儿自视甚高。这也不奇怪,毕竟如妃的出身高,又是嫡女,不怪她会自视甚高。
如妃几乎咬碎一口牙,“要不是你先蛊惑了陛下……”
“是朕主动追求皇后的,”凌宗冷冷道,“一开始,皇后并不接受朕,还在暗中选夫君。若非朕死缠烂打,皇后是不会嫁给朕的。”
“而你,当年是你父亲趁着朕根基不稳,用尽手段送进后宫的。你觉得,朕会偏宠这样一个女人吗?”
如妃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看向自己父亲:“说到底,你才是害我不得宠的导火线!”
丁丞相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成王败寇而已。”
“陛下英明,这次是臣输了。臣以为,自己一直做得十分隐蔽,陛下没有任何察觉。可事实是,陛下早就有所察觉,还在暗中做了充足的准备。”
凌宗轻嘲道,“从你们这些朝臣逼着朕纳妃起,朕就在暗中安排了。朕出身皇室,又曾是太子,太清楚你们朝臣的心思了。”
“朕深知一点,你们这些朝臣是喂不饱的,你们将女儿送进后宫,是想通过后宫来分权,从而掌控朕,也是想让自己的外孙成为下一代的皇帝。”
这也是先帝在临终前下旨贬了他外家的重要原因,为了避免外家专权。
丁丞相苦笑一声,“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输了啊。亏得我一直以为,我的布局很完美。”
凌宗,“你的布局确实很完美,唯一的漏洞是送你女儿入宫。在你送你女儿入宫的那一刻,朕就盯上你了。”
“特别是,当年如妃流产的事涉及到皇后,更是让朕怀疑。多年来朕之所以没解决你,是还没抓住你的把柄。”
要解决一个丞相不是那么容易的,得有充足的证据才行。
丁丞相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就不该送娘娘入宫的。”
这些年,他想着靠女儿在后宫帮扶他,从而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太贪心了。”德后说道,“你想要的太多,自然会失败。我娘家从我入宫起,就主动请辞,这些年也只是一个五六品没有实权的小官,也从不会仗着我的名号做任何事。”
原本,娘家是正二品的实权朝臣,在她入宫后就主动请辞了,为的是保全她和家族。
真正聪明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在后宫得宠的女儿,若是家族再强大,这一代的皇帝没想法,不代表下一代的皇帝没想法,即便下一代的皇帝是自己外甥也不例外。
在皇室,可没有亲情而言,只有权力和江山。
丁丞相这才正眼看德后,“我一直以为,皇后是靠着圣上的庇佑才有如今的好日子的,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之前,他一直嘲笑皇后的娘家愚蠢,放着好好的权力地位不要,非要当没有实权的小官,弄得一个家族成了那样。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皇后的娘家有多聪明,做得有多对。
“陛下!”如妃不甘心的吼道,“为什么?臣妾不比皇后差,你为什么就不肯看臣妾一眼?你为什么非要宠着皇后?”
她只是想要皇后之位。
凌宗不咸不淡的说道,“因为,皇后是朕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朕在成亲那日向皇后保证过,会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相信她,不做对不起她的事。”
“当年若非丁丞相等人威逼,朕的根基不稳,朕是绝不会纳妃的。简单说就是,你本来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
如妃的身体一软,又哭又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能争得过皇后,终有一天我能成为皇后。结果到头来,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太可笑了,我从一开始就输了啊。”
她以为的胜券在握,其实早就输了。
就算夏清漓那贱人死了,皇后跟着去了,圣上也绝不会立她为后的,反而还会彻查此事。
如妃突然问道,“陛下,如若我早点儿遇到你呢?”
“朕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凌宗很明确的说道,“皇后吸引朕的,是她的为人处世,才情和本事。这三样,你都不具备。”
“你的眼界,永远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和你想要的。而皇后,她能帮朕处理各种事情,明白朕想要的是什么,并帮朕出主意解决。”
如妃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我就是一个输家,是一个输家啊!”
凌宗命人将如妃和丁丞相带下去关起来:“不要让这对父女自尽了。朕的公主想跟这对父女聊聊,在公主还没聊过前,这对父女都不能死。”
禁军将丁丞相和如妃拖了下去。
随后,凌宗进行了大清洗。
凡事跟丁丞相谋反一案有关,或者跟丁丞相,如妃有关的人抄家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被贬的被贬。
一大堆的朝臣出事,但有很多寒门子弟得到了重用。
等夏清漓从楚王那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车队因突然出现的牲畜被迫停了下来。
“这就解决了?”夏清漓有点儿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会闹出很多的事,要费些功夫才能解决呢。”
楚王好笑道,“福安郡主,你爹可是很厉害的。来来来,我跟你说说你爹的功绩和本事,这样你对他就会有一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