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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村口的大黄在主路上瞎晃悠着,齐温玉敛了敛眸,拿起一旁竹包里的书籍,转身往书房走去。

昏暗的烛火照亮着整个书房,清风吹过,烛火轻轻摇曳着,齐秀才捧着书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

齐温玉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有些忐忑的唤了一声,“爹。”

齐秀才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书。

齐温玉的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影子上,在这古怪的气氛里,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上前两步,将默写的书籍放在了齐秀才面前的书桌上。

“爹,这些都是我从县学看到的好书,我给你默写了一份,你有空看看。”

听到好书,齐秀才的眼眸轻轻一动,他微微抬起了脸,放下了手里的书,静静的看着齐温玉。

齐温玉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他爹真是愈发有威严了,果然年纪大了...

齐秀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那些细小的动静,眯了眯眼睛。

“怎么,自己不主动交代吗?”齐秀才音色低沉,面色颇冷的看着他。

齐温玉扫了一眼书桌上的那些书,完蛋了,这些东西没能哄上他爹。

他随即准备开口。

齐秀才倏地伸手止住了他,缓缓起身,关好了窗户同房门。

“说吧。”他压低了声音。

齐温玉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道:“爹,钱是我自己挣得。”

齐秀才眼睛一眯,他给齐温玉的花费多少自己尤其清楚,这些日子虽然好似忘了这个儿子,可是衣食银两,绝对没有短缺这个孩子,但是剩余的也不会太多。

银钗加珠花,可是不小的花销,他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挣得!

齐秀才心中有了不少的预感,大郎莫不是到了年纪开始叛逆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书籍上,这么多的书,能够应对县学的学习后,还有精力背诵这些...

“你考核的成绩如何?”

齐温玉赶忙道:“都是甲上。”他微微有了些底气。

见齐秀才面色轻轻稍缓了一些,齐温玉赶忙补充,“我都是班里第一名。”

齐秀才面色继续松缓,没有耽误学习便好。

但是,自己挣得!

县学开学才多久,规矩如此森严,他从哪挣得?

“那银钱是怎么来的。”齐秀才沉声问。

见齐秀才面色瞬间又低沉下来,齐温玉心中悲凉万分,老老实实的大吐而出。

书房里静寂了许久。

齐秀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你用的是我的名号?”

齐温玉点头。

“大郎,你当那书斋掌柜的是傻子吗?”齐秀才轻声道。

齐温玉一愣,他当然知道不是,也许不用多久,王掌柜便会看出端倪,但是那又如何,有利益在,他才不会管这些。

况且,他只想赚一笔银子。

“你所写的话本我看过。”齐秀才倏地道。

齐温玉一怔,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爹也看过,不过,他爹不是从来不看这些吗?

难道他爹也是他的忠实读者?

对面坐着的齐秀才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瞥了一眼他道:“你写的那些简直荒唐,我怎么会看那些不务正业的东西。”

齐温玉赶忙闭上了嘴巴,噎回了刚刚想说的话。

齐秀才颇为无奈道:“你娘自从有孕,就闹着我给她讲故事。”说话间,眸色不经温柔了起来。

齐温玉瞬间明了,讲故事吗?

他熟,他刚穿来的时候,齐秀才也给他讲过,都是那些春秋里的故事,听得人只想睡觉来着。

“若不是你娘觉得我那些故事无趣,我哪里会买这些书籍。”说着,齐秀才颇为无奈的看了眼一旁的书架。

天色暗沉,视线不太好,齐温玉顺着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从前摆放那些史书的地方放上了无数话本。

他眯了眯眼睛,好多都是那些才子佳人的那种,而最边上的正是自己的大作,《凡人问仙录》。

不过那书本的颜色,怎么同源林书斋的有些不同。

谁料他爹凉凉的补充道:“正版书一本一两六十文,听说第二卷已经卖到了二两银子。”

齐温玉,“......”好吧,原来他爹也是买盗版中的一人。

齐秀才眸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买盗版竟然买到了亲儿子的书。

他叹了口气,赶忙补救自己的名声,“都是你娘闹着要看...”他的语气颇为无奈。

齐温玉赶忙道:“爹,我懂得。”

他现在关注的点可不能是他爹买盗版!!

齐秀才面色稍缓,孺子可教也。

他言归正传道:“大郎,你不该行此事!”

齐温玉低着头,“我知道。”

齐秀才眯着眼睛看他,“送你去县学是为了读书,你的天资虽然高,但是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正是苦读的年纪,你却做了如此之事。”说着,齐秀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大郎一向懂事,他大约能猜到为何会这么做。

赚取的第一笔银两就给秀娘同舒婉买了礼物。

但是,家里哪有这般艰难,岂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挣钱养家。

齐温玉定声道:“爹,我知道我不该写话本。”他顿了顿,眼色移过了他的脸庞,“我就是想给你们减轻些压力。”

“这些年你们供养我读书,已经很辛苦了。”

齐秀才夜夜忙着抄书,做批注,周氏隔三差五的上山,都是在给他积攒银子。

如今周氏有了身孕,即将有一位弟弟妹妹出生,日后齐舒婉嫁人也要嫁妆,他又不是真的是十岁,他哪里能坐得住。

齐秀才顿了顿,许久叹了口气道:“大郎,爹有时候总是觉得你太懂事了。”

“你才十岁啊!”齐秀才有些无奈且心疼的看他,“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你只要好好读书便是了。”

世俗太苦,现在便经历,日后该如何,一时间,齐秀才竟不知该喜该有忧。

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出息,可是他才十岁,孩子的天真无忧在他身上毫无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