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不想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这衣服好不好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到若干年以后,回忆过去时,翻开老相册,她会社死。
这衣服,谁爱穿谁穿,她坚决不穿。
“妈,这衣服太艳了,不合适。”白染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哪里不合适?我看挺合适的,大喜的日子就得穿的喜庆一点,应景。”
苏落月觉得闺女长得高,身材也好,脸蛋漂亮,皮肤白白净净,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
年纪轻轻的,就得穿鲜艳的才好看。
“妈,我是配角,是伴娘,穿的太惹眼了不好,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白染搜肠刮肚半天,想出这个借口。
“你说的也对,是不应该穿的太招摇。”苏落月若有所思,认同女儿的说法。
于是,白染那件真丝连衣裙又可以上岗了。
人生有很多高光时刻,没必要在闺蜜的婚礼上大放异彩。
晚上吃饭,白染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伍强。
这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想看看,伍强叔叔是有多大的魔力,能把她大姨迷的神魂颠倒,非君不可。
肯定是有个人魅力,有无法代替的点,要不然咋能上头这么多年?
但一顿饭也看不出来啥,感觉和别的男人没啥区别。
不过,白染印象里的洪盼章,是雷厉风行,说话大嗓门,很有气势的那种。
但,今天她看到的洪盼章,说话温声细语,笑容含羞带怯,满满的小女儿姿态。
白染还是头一次在大姨的身上看见这种姿态,像是被夺舍了。
没有男人的时候,洪盼章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有了男人后好像瞬间骨骼都被抽走了,变成一棵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藤。
白染想不通…………
只能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不同。
尊重他人命运吧,一个人一个活法。
伍楠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不为所动。
他们秀他们的恩爱,她吃她的饭。
刚开始,她也有点倒胃口,后来看的多了,锻炼出来心如钢铁不为所动。
晚上,白染和伍楠睡在一张床上聊天。
“小染,我害怕,有点不想结婚了。”伍楠在床上不停的翻身,很焦虑。
“那就不结。”白染有些困了,她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没休息好。
在系统学习空间里面能听见外界声音,也可以选择屏蔽。
但是白染在火车上哪敢?
可是这样就会导致学习的时候无法用心。
今非昔比,她现在可做不出浪费积分的事情。
于是,这一晚上,在火车上根本没休息好。
现在,躺在系统抽奖得来的床垫,还有系统出品的四件套里,白染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是家里好,躺上床就想睡觉。
等以后她出嫁的时候,得把床垫带上。
她在系统那里,还有金丝楠木的家具,拔步床,一直都没有机会拿出来欣赏。
想着她储物球里,以及系统那里寄存的宝贝,白染的思绪越来越沉。
不知道回了一句伍楠啥,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要亮了。
白染翻身,忽的一下,对上了伍楠那都是红血丝的眼睛。
“你一晚上都没睡?”白染这话刚说出口,外面就想起敲门声。
伍楠昨晚想在姐妹这里寻求点安慰,结果白染睡的那叫一个香,她起夜几次都没吵醒白染。
“是啊。”伍楠揉揉眼睛,起床洗漱。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白染把床整理好,对着在卫生间洗漱的伍楠说道。
“好。”
下楼的白染,见老白同志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弄的都是大鱼大肉。
“早上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白染看你这桌子上丰盛的美食,有些没胃口。
“结婚嘛,一生就一次,做的过了也别做的少了。”白近玮和苏落月自从被白染灌输了健康的重要性后,已经维持了很久的清淡饮食习惯。
大鱼大肉,重油重盐的东西只是偶尔吃一吃。
但是,伍楠结婚,弄清粥小菜看着寒碜人。
“也是,我给伍楠拿点吃。”
昨天,洪盼章说早上不让伍楠吃饭,说这是伍强老家那边的规矩。
通过不吃东西绝食这个行为,来表达新娘对娘家的依恋,不舍得嫁人。
白染听见这条规矩的时候,当时差点没翻白眼。
这样的娘家,早嫁出去才是好事,又啥不舍得的?
对于白染来说,事业很重要,大姨用亲情栓住伍楠后自己飞了,追求幸福,这件事在白染心中,简直十恶不赦。
如果不是伍楠幸运,遇到了个好的教授带她,她有可能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不吃早饭只是小事,犯不上和大姨起冲突,她让伍楠偷偷吃就好了。
白染拿了两个鸡蛋,两个鸡腿,还有两块儿蛋糕,一杯水。
她觉得这个搭配,比较抗饿,都是高蛋白。
“快点把东西送上去,你赶紧下来吃饭。”伍强和洪盼章两口子拽着白近玮和苏落月聊了好久,现在还没起来。
白近玮怕白染再磨叽一会儿,两人出来和白染撞个正着。
“知道了,昨天晚上的饺子还有吗?给我煎一下,我一会儿下来吃,好久没吃这口了。”
白染跑上楼,伍楠也洗漱好。
“你先吃饭,吃完饭之后我给你化妆。”白染把饭放在梳妆台上。
“行。”伍楠接过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显然没有把那个习俗放在心上。
“你这红血丝太严重了,我一会给你找个眼药水滴一下。”那个\\\"红血丝退退退眼药水”苏落月用过,非常好用。
伍楠没用过眼药水,所以也饿就没好奇,到底是啥样的眼药水,能见效这么快?
吃完饭后,伍楠滴完眼药水闭眼睛休息,白染给伍楠化妆。
简单湿敷,涂个精油,按摩一会儿涂防晒。
上粉底液,底妆,眉毛,眼妆,腮红,口红,修容……
伍楠的皮肤底子好,白染在底妆上没费多久的功夫,一个妆面三十分钟全搞定,画的非常细致。
白染给自己画的话,十分钟搞定全脸。
伍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也没啥太大的变化,但精致好看了点。
她毕业的第三天有个同学结婚,参加喜酒,同学的媳妇,画着白白的脸,红红的脸蛋和嘴唇。
东北天亮的晚,六点多接亲,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脸色煞白嘴唇血红的女人,挺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今天白染说要给她化妆,不想让白染失望,她已经做好了变成纸扎小人的准备,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白染一脸求夸奖的模样看着伍楠。
“是很不错,画的我自己都不敢认了。”伍楠夸赞道。
“还是你底子好,就是加深一下眉眼,把轮廓画的清晰些,都是按照你自己的轮廓五官走笔。
你本身长的就好,我再画也我只是锦上添花,没啥提升的上限。”
白染说的这话是她心里确实这么想的,对于美女来说,化妆对她们的颜值提升没什么作用。
画的再漂亮,可能还不如一节普拉提课有用。
因为,人家妆前妆后,基本没差别。
伍楠长大后是真的漂亮,是第一眼看见,就会说她美女的那种脸。
精致的五官,骨骼清晰却走势流畅,头也不大,笑起来明媚艳丽。
关键,伍楠的身材还很好,很有料的那种。
她要是男的,肯定娶伍楠,都没别的男人什么事。
可惜了,她是个女的,便宜了别人。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伍楠看到白染眼中的疑惑,抱着白染问道。
“没啥舍不得的,就是感慨,一晃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白染感叹。
“你还说我呢,昨天你睡得早,我还没问你的情况呢。
你那对象,都谈了有四年了吧?
你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早就大学毕业了。
你俩咋还不结婚?是感情淡了,还是没这个打算?”伍楠昨天晚上刚开始是对自己的未来很担心焦虑,怕自己像母亲一样,与男人在一起后失去自我。
后来,她又开始为发小焦虑。
白染咋到现在也不结婚,还保持着地下恋情?
是不是那个狗男人骗了白染?
还是说两个人现在感情变淡了?
周以泽是个负心汉,见异思迁,想要脚踏两只船?
后半夜,伍楠脑子里就琢磨这点事儿。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把周以泽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如果诅咒有用的话,凭借昨晚伍楠的嘴炮攻击,周以泽现在估计已经倒地不起,需要救护车了。
“我俩?我俩没啥问题,是我暂时不想结。
结婚就要生娃,就要多兼顾家庭,女朋友和妻子是不一样的。
责任要双方承担,不可能我一个人享受,什么都不承担。
我现在事业还在上升期,根本没有这个心思,还有我现在真的很忙。
学习和事业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时间,没有经历再思考婚后的事业发展,还要签前财产协议的这件事情。
这个协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拟订好的,我的律师和他的律师不知道又要扯皮多久?
不可能不签这个协议,并且他不提,我都要提。
周以泽家里是有钱,但这不代表我成为他的妻子就可以支配他的钱。
不是一百万两百万的问题。
然后离个婚就可以分走他的一半财产?还是算了吧,本身和他在一起,人脉资源我就占了许多便宜。
并且,我一直在升值,我想等我成长到一定的高度后,再结婚。
可能,这是我的自尊心还是什么在作祟。
说点阴暗的,如果哪一天我们的感情消失殆尽,相看两厌,我们没有签婚前财产协议,他舍不得把祖祖辈辈的家产分给我一半。
你猜,他会做出什么来?这都是不可估计的事情。
我不能赌一个人的良心。”
白染现在不可能马上结婚,时间和她的本钱都不够。
“我不理解,婚前财产协议,这个怎么谈?还要有律师在中间,这不会伤感情?
毕竟,你们是自由恋爱,我们是相亲。
相亲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要把所有的条件都谈好,而你们的纽带以感情为基石。”
伍楠觉得先谈感情再谈钱的话,就感觉很庸俗,好像所有的情感都是为了导向利益。
所以,她相亲,先把条件谈好,咱再谈感情处对象。
“这你就放心吧,双方的律师就算是谈判的时候吵起来,动手把领带和假发都扯飞,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比我还懂这些规则,比我聪明。
在事业上,他可是我的天使投资人,我的伯乐。
我要是不想着利益,不学习,天天围着他转,需要人陪伴,像个娇贵的金丝雀似的,我们两个成不了。”
白染不知道周以泽到底喜欢她什么,但从周以泽对她的行动上看,他支持她搞事业,提升自己,那就证明他欣赏她热爱事业这一点。
如果不喜欢她这样的,肯定会在恋爱期间,多次给她洗脑,说女孩子努力无用的理念,鼓动身边的人给她灌输三从四德。
有些白富美,就是被凤凰男这么洗脑,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不太懂,你这恋爱谈的,像是和东家在谈恋爱。”伍楠想到这些年和白染通信的内容,总结她说的点点滴滴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结婚就像是两个子公司合并。
又或者收购案,总得有点价值吧,人家得图你点什么,美色,金钱,情绪价值,权力。
什么都不图你的,那就要小心了,多半是所图甚多。
反正,我是图周老师的美色,还有他的脑子和稳定的情绪,健康的身体。
至于他图我啥?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我拥有的不多,也就那么两样。
可能喜欢养成系的乐趣?”
反正,不可能是图她的钱。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换新衣裳。
嘀嘀咕咕的聊了不知道多久,然后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拍照。
白染的脸都要笑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听见迎亲的来了。
现在的婚礼很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
外面的门,很快就破开了。
卧室里,白染一人堵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