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已经知道了张建军昨晚上买回来大量稀罕零嘴的事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大爷教的,三大妈今儿早上刻意挨着刘菊英干活,态度客气的不得了,满嘴儿都在说张建军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有本事云云。
“妹子,我家那口子一早就去买上好的红纸去了,说是要好好的帮你家写一副对联儿,那润笔费可不能怠慢了,要是能有几颗奶糖就好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兴许是被闫富贵那“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经典理论给洗脑了,三大妈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倒把刘菊英给弄的左右不是。
答应吧,心里不舒服,我儿子买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家?人家都是瓜子儿花生的当润笔费,凭什么到我家就成了奶糖?
不答应吧,又是门对门儿住着,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呢。
刘菊英左右不是,就想到了儿子说的话,推说今年的对联儿儿子自己写了,就不麻烦三大爷。
三大妈就怕这个,当即干活都没有那么认真了,跟那软磨硬泡。
打边上没事儿玩的仨孩子,以棒梗为首,小当听见“奶糖”两个字儿,嘴里口水嘻嘻的。
“哥,婶儿她们说的是大白兔奶糖吗?我想吃!”
槐花更是口水直流,看着哥哥等答案。
棒梗蹲在地上,小眼儿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他瞅到前边地上有个纸团。
他跑过去捡起来一看,是奶糖的包装纸。
棒梗领着妹妹回家,背着奶奶贾张氏缩进里屋,打开包装纸搁在桌上。
小当趴在独凳上面,看着包装纸:“哥,这是什么?”
“包奶糖的,你舔舔,没准还有甜味!”
“噢噢!”
小当忙不迭的抓起包装纸,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哥,真的有甜味,好好吃!”
听着妹妹说甜,棒梗也忍不住舔嘴角,馋了啊。
这会儿连张建兰这样的大孩子都嘴馋一口奶糖,何况秦家的这仨孩子。
小槐花还小,见姐姐舔的欢快,自己吃不到嘴角已经瘪了:“哥,我也要吃!”
棒梗让妹妹轮流“吃”到了甜味之后,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早就什么都没了。
想吃奶糖,又没有怎么办?
在棒梗这里,就没有我家没有这个概念,我家没有,只要人家有,那就等于我家有!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一次,他自然也准备这么做:“小当,你带槐花搁家待着听见没,哪都不准去!”
仔细叮嘱妹妹几句,棒梗偷摸着出去,闪身就进了前院。
大概半个多钟头的样子,棒梗两个兜鼓鼓囊囊的回到家,得手了。
“给小当,这颗是你的,槐花你太小,慢点吃,放嘴里别咽下去了听见没?”
掏出两颗奶糖,棒梗给俩妹妹一人一颗,又拿出一颗来犒劳自己,剩下的奶糖全部藏起来。
这东西可不是鸡鸭,一顿吃不完可以留着慢慢的吃。
刚才没有尝到味儿,棒梗早就馋坏了,现在奶糖在手,迫不及待就剥开糖纸把里头白色的奶糖丢进嘴里,随即享受的咂吧着嘴,看着妹妹笑。
在他这个年纪,其实早就明白一些事理,可他不认为偷东西有什么不对,这里面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家,有道是上行下效就是这个道理。
仨孩子搁屋里美美的吃着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享受不属于他们的快乐,冷不丁贾张氏从外头进来了。
“棒梗,你们吃什么呢?躲在屋里吃,也不跟奶奶说一声。”
棒梗此时想藏丢在桌面上的糖纸已经来不及了,贾张氏先一步看到并捡了起来。
一见到包装纸,贾张氏这个吃货嘴里顿时跟小当、槐花一样口水嘻嘻的,馋坏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嘴的人。
“奶奶,是大白兔奶糖,哥哥拿回来的,可好吃了!”
小当嘴里含着奶糖,咕哝着说道,她一开口,小嘴里顿时喷出来带着牛奶的香味。
贾张氏一闻,更加受不了了:“小白眼狼,奶奶算是白疼你了,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跟奶奶说,哪来的这是?不说我告诉你妈去。”
被抓现形,棒梗本来是不怕的,但听说奶奶要告状,顿时有点怕了。
这屋里,他就怕一个人,因为就这个人敢打他!
“奶奶,别告诉我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让她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您等等,我给您拿去!”
分了赃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贾张氏跟着孙子孙女儿一起坐在桌边,胖脸儿一抖抖的,嘴里含着奶糖,不住的说甜。
等一颗糖吃完了,贾张氏才想起来再次询问这糖是哪来的。
棒梗不敢说是去张家偷的,对张建军他还是有点儿害怕的,尤其是张建军身上那伤疤,看起来就像一张嘴儿要吃人。
“奶奶,还能是哪来的,去傻叔屋里拿的呗!”
在棒梗这,从来没有偷这么一说,尤其是去隔壁傻柱家,更加是拿了。
他不敢说张家,说傻柱家就没问题了,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说这家一准家里没人反对,不管是没下班的母亲,还是在家的奶奶。
果然,贾张氏听说孙子是在傻柱屋里拿的,顿时就不在意了。
“呸,傻柱也不是什么好人,有好东西也不知道送过来,还要我乖孙过去拿......”
......
张建军今儿在厂里,花费了半天时间写了民兵连的排班表,以及保卫股的排班表,两个表他都交了出去,一个让李国庆拿着,一个让赵红军拿着。
李国庆拿着的是民兵连的排班表,里面刘光天的那个班的值班时间张建军刻意做过安排,而在赵红军手里的那张表,张建军也刻意的安排过。
时间差不多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是时候展开行动了,张建军相信,如果刘光天跟李国庆真要继续偷窃,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给出来的机会。
不是张建军看不起刘光天跟李国庆,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别说安排的陷阱不明显,即便是有一些漏洞,估计他们也不会看出来。
有了准备,就没有必要加班儿。
下午四点的时候,张建军便准时下班儿,为后面的埋伏造势。
目前琉璃厂那边也暂时没事儿了,张建军下班后直接回家,可一回家他便看到妹妹在那哭,眼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二哥,奶糖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