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兼隐亭往东走有一小片池塘,池水清而见底,池塘的周围用了石砖砌垒,底却是淤泥。
如今里面长满了水草,有鱼有蛙在里面穿梭,没有假山也没有荷莲。
“唔,今晚让左锦做鱼吃。” 白渝澜咽了咽口水。
兼隐亭的西边花园处也没有种什么名贵的花花草草,清一色的,呃白渝澜认不出来是啥花,应当是在山中移植来的。
踩着地面铺的青石板,白渝澜漫步来到各个地方,然后见西花厅南边的外墙处有一排板房,应该是内宅仆人住的地方。
走进去打开门一看,板房分为四间,一般大小,每间里有两排床榻,能住十二人。
中间有一个细长的长桌,放置了些杯刷,床有些高,到腰处,每个床底放了两个木箱。
“…… ” 白渝澜看见中间长桌的桌腿上有血迹,知道是仆人被害时溅上的。
县衙的外墙高一丈五尺,青石砖砌垒,外涂青灰泥。县衙的外墙高度应该是4.5米左右。
若没有些功夫,当真是翻越不进来的。
又返回兼隐亭后,白渝澜一点一点的观察着北外墙,翻越这么高的地方,没有借力点是不可能的。
白渝澜看了两遍都没看到什么痕迹,这才反应过来,这内宅肯定被衙役清洗过了,没有也正常。
又看了看池塘里的鱼,白渝澜回了东花厅。
看着归置好的银票,白渝澜开始让他们数数每个面额的数量,他看看他有没有五千两。
然后得出结论,他有,不但有还多了好几千。他给众人清完工钱还能有这么多余,可以做其他事用了。
白渝澜总算松了口气,让左锦去喊县尉集结所有典史衙差到一进院的甬道。
他在屋里又把银票点出来四千两,两刻钟后左锦来禀人已经到齐了,白渝澜才让流金铄石搬个小一些的木箱装银票。
还没跨过东便门,白渝澜就听见外面的喧嚷,声音太大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一定与他有关。
左锦推开门后声音就立马止住了,白渝澜笑了一下,这让他想起在青山县上学的时候,那时候孔夫子一进来他们也是老实的很。
不是畏惧,只是尊敬而已。
但这些人对他也许有些尊敬,但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忐忑,观察,质疑。
好奇他的来历,忐忑他的脾性,观察他的行为,质疑他的能力。
随着他在中间的站定,众人对他行了礼。让大家起身后,白渝澜让人搬来两桌两椅。有人应了离去。
白渝澜看着这一百多人人,发现他们大多死气沉沉没有精神气,又瘦又矮,有老年有中年,就是没有青年。
应该是因为这个铁饭碗的缘故吧,都不想丢失这份工作,所以年轻人都进不来。
唉!心中叹了一口气,属实是被这些个衙差刺激到了,白渝澜能理解他们不离开的原因,但是县衙的门面是需要粉饰的啊。
谁家县令一出案带着一群老、中年?且朝律对衙差的年龄也是有规定的,过四十辞退,满二十才能雇佣。
因为衙差不是官职,与县衙是雇佣关系,所以基本都是五年,十年一换,这也算是年龄歧视吧。
“大人。” 杨午亦走到白渝澜身边。
白渝澜点了点头,低声问:“为何衙差年纪皆长?”
“大人,这实属无奈之举,年长者下有稚童上有双亲,得了工钱能帮助的人多。” 扬午亦低声回。
“………?” 白渝澜明白了,马谡观这是想让发下去的工钱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若是年轻者,银钱多者易飘,容易惹是非。
“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今日为何让你们集合了。” 白渝澜目视前方。
众人左右对视,低相询问。
“昨日了解到你们的工钱被押了半年有余,所以我一早便在计算清点了。好在我来时带了些余钱,帮你们结工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这是哥的私钱,哥钱多,跟着哥有肉吃。
众人精神一震,聚精会神起来。
“接下来喊到谁,谁上来领工钱,领完工钱站回原地,过后我还有些事要说。” 白渝澜坐在刚放置好的椅子上。
众人应是。
“时礼书,去取来支出账册,笔墨纸砚。” 白渝澜偏头看向一侧的礼书史。
礼书史回来后,白渝澜让他坐于另一桌记录账册。
喊到谁谁上来确认工钱,无误后签字画押,一直到酉正(18:00)才结束。
岳峙与渊渟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刁巡检,兵营的人数各队长十人,武兵二十人,骑兵四十人,步兵四十人。
“共一百一十人吗?” 白渝澜记得好像是一百人?
“是。其中又进了十人。” 刁巡检简回。
“队长四两,每月四十两,半年共计二百四十两;武兵三两,每月六十两,半年共计三百六十两;骑兵二两,每月八十两,半年共计四百八十两;步兵一两钱,每月四十两,半年共计二百四十两可对?。 白渝澜问时礼书。
“是的大人。” 时礼书惊讶极了,
算那么快的吗?都不用算盘。
“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两。” 唉!肉疼。
怪不得都想当兵呢,就冲这包吃包住还有钱拿也得去。
刁巡检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左锦把银钱交给刁巡检,富饶县欠的工钱算是都结清了。
怀揣巨款的众人双眼炯炯有神,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心里有多火热,多激动。
白渝澜扫视了众人一番,然后笑:“我知我年岁是小了些,诸位都算的上是我的长辈。”
“大人可别折煞小的们了。” 牢头忍不住的说。
他们可不敢也不能对县令大人不敬。
白渝澜突然想起任鹤盛给他说的话,嗯,不能再如此开玩笑了,就正色说:
“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我进富饶时在任大人的帮助下顺便端了连绝山的山匪。” 白渝澜感觉到众人的眼睛又是一亮。
有人激动的说:“大人对富饶百姓有恩,又为马县令报了仇,往后富饶百姓定永远拥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