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最近是一个头两个大,先是林噙霜在自己的上司和同僚面前让自己丢尽了脸面,前几日上衙总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这几天才好一点呢。明兰又闹出这种事来,看着正在痛哭的王若弗,盛纮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头疼。
“大娘子,你不是去看华兰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官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华儿在袁家过得什么日子啊,小脸蜡黄,饿的面黄肌瘦的,她婆婆日日给她立规矩,今日要不是我去了,华兰就要被她家大儿媳妇罚跪了。
本以为家里没事,就多留了一会,谁知道。。。”
王大娘子说完了以后,盛纮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卫小娘听到消息以后,也急匆匆地跟着盛老太太院子里的女使来到了寿安堂。
看着跪在地上的明兰,卫小娘满脸焦急地跪到了明兰的身侧,握着她的手,随后抬头看向如兰。
“五姑娘,六姑娘还小有错,您这个当姐姐的管教就是了,何苦要把家里女眷的名声都赌上呢?”
卫小娘不愧是当年可以和林噙霜打擂台的人,一张嘴就把错推到了如兰的身上,王大娘子当时就炸了。
“贱人,你说什么?你女儿干的好事,你突然敢推到我的如儿身上!”
卫小娘眼看着明兰长大了,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龟缩在后院里了,否则的话,三个可以做主明兰婚事的人都不站在她们母女的身边,到了那时候,只怕明兰就要被人随便许出去了。
眼看着王大娘子还在发火,如兰上前和刘妈妈一起把她拉回了座位上,然后如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给了喜鹊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上前。
“卫小娘这话说的,和外男私会的是你女儿又不是我们姑娘,哪里是我们姑娘把盛家女眷的名声给赌上的。”
“五姑娘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老太太,主君,明儿还小,又是第一次犯错,以后好好教导还是可以改过的。。。”
“不是第一次。”
如兰突然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人如遭雷劈,盛纮更是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如兰。
“如儿,你说什么?”
“爹爹,我说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上次我看到的时候,还是齐小公爷刚来咱家学堂的那阵,那次我就和明兰说过了,私下不要轻易见小公爷,学堂上见面无所谓,大庭广众的,私下有碍名声,毕竟家里姐妹的名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明兰,我上次是这么和你说的吧?”
“。。。”
明兰不肯开口回答,如兰继续说了下去。
“六妹妹,当时我还告诉你,如果被我下次看到了一定会告诉祖母和父亲,在事态发展之前把苗头遏制住,今日你和小公爷拉拉扯扯的,完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如今,卫小娘张口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为了盛府女眷的名声告诉长辈及时止损,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是成了我故意损害盛府女眷的名声了。
当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啊。”
如兰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 ‘ 嘭 ’ 的一声让屋子里的众人都惊醒了起来。
“卫小娘出身良家,为了家里不得不卖身自然有诸多的迫不得已;
母亲常说若不是卫小娘入府里为妾,就是在寻常人家做个正头娘子都使得,所以日常时不时的就敲打下人不要让人欺压了你们母女,掌家权在母亲的手里时更是从未短过你们的任何份例。
可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你连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都分不清了,明兰是盛家的姑娘,就算是庶出,父亲也不会随意把她嫁出去,更不会为人妾室。
你打量着让明兰私下和人交往坏了名声,祖母和父亲就会妥协,别忘了,平宁郡主可不会妥协的。
人家当初来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别说一个庶女,就是嫡女,人家也看不上盛家的。
祖母,父亲,母亲,今日的话是如儿说得有些过了,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话总归没个体统,如儿自请去祠堂罚跪三日,还请同意。”
盛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如兰的意思,看着盛纮不说话,王大娘子冲着盛纮翻了个白眼,随后就直接开口。
“何必三日,你也是为了姐妹好,回房间休息吧。”
“父亲?”
“你母亲说得对,你今日做得很好,回房吧。”
如兰行礼后看了老太太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长柏把自己和如兰的措施说了一遍后也离开了,他已经大了,后宅还是少来的好。
此时跪在地上的卫小娘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过来的时候寿安堂被下人把手的如此严密,竟然是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
还有如兰,小时候见她憨吃憨玩的,没想到长大了以后居然可以直接把话说得这么不留情面,这倒是让卫小娘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到她继续求情呢,盛长柏开口了。
对于自己的嫡长子,盛纮一向十分的信赖,主要是盛长柏办事也一向靠谱。
长柏就把在盛纮等人没到的时候,如兰都做了什么安排,他自己又是怎么和齐衡如何说的都告诉了他,确定齐家不会有消息传出后,盛纮这才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屋子里的人。
“母亲,姑娘们去读书本来是件好事,只是现在看来还是不去的好,省得闹出丑事来,不如日后就算了吧。”
“这件事你决定就好,天色不早了,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是,是儿子的错。”
盛纮随后就直接让下人把卫小娘送到了庄子上去,不论明兰和卫小娘如何恳求都不肯让卫小娘留下。
明兰被人堵着嘴送回了院子里禁足,卫小娘当天晚上的时候就被人送到了庄子上。母女俩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明兰在房间里回忆着盛长柏的话,知道如兰给她留了脸面,虽然是看在大家共同脸面的份上,但是明兰还是很无语。自己又不是她这个嫡女可以为所欲为,齐衡和她说话难道自己还要逃开不成吗?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她自己十分抗拒让老太太抚养她的,甚至还为此装病,此刻的盛明兰觉得自己的运气衰爆了。
被禁足的第一个晚上,盛明兰就这么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度过了,小桃在一旁早睡得四仰八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