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涨红着脸,他十五岁的大小伙,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家伙躬身赔礼道歉,他又是堂堂的太子,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但是他又知道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如果不赔礼道歉,那他的父皇始终不会原谅他,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很清楚了,所以他也就厚着脸皮过来道歉。
山河跟太子赵谌平时不太亲近,因为毕竟两人差了十一二岁,而且太子并不喜欢跟他们这些小孩在一起玩,平时也难得玩在一起。
山河抬头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说:“太子哥哥不必这般。”
他并没有说出和之前原谅耶律童和议政的话,短短八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原谅了面前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太子心里一个咯噔,他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赵恒,见他和神情竟然和山河如出一辙,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心里狠狠道,难道自己就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何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和父皇相似的地方,而山河和父皇真的好像!
他又探寻的望向母亲朱皇后,朱皇后也望向赵桓。
赵桓看着山河,说道:“察人之过,不扬于他。”
山河立即说道:“善于谋人,有容乃大。”
赵恒欣慰一笑,将山河紧紧的搂了搂:“父皇知道了。”
他看向太子,太子嘴角抽了抽,他自然明白父皇和山河是什么意思,感激地低下头。
山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一起玩吗?”
太子一愣,看了一眼赵恒,见他也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审视,他赶紧低下头说道:“好的。”
等太子和山河出了门去,赵桓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朱皇后过来挨着他坐下。
赵桓对朱皇后说道:“我知道你平时管着他也是很严的,可是你到底是慈母,有些事管不了,他的老师又不能时常在他身边点拨他。
我本来安排了一个黄大有,他敢说敢做,可是太子却耍人心眼,这次把他给甩掉了,不让他在身边看着,才惹出这么大一件事。
所以还得找个人在他身边管着他才好,不然始终是让人揪心的。”
朱皇后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丈夫主动提出来了,她当然就是这个话题得赶紧说开了。
她忙说道:“管家所言甚是,太子也十五岁了,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要不给他找个妃子吧,一个能管得住他的,让他收心的好好干正事。”
赵桓点点头说道:“是呀,是该成亲了,十五岁也不小了,加上这孩子得真的有个人在他身边管着他,太子妃要物色好,你们都看一下哪家的闺秀适合的。
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人好,品貌端正,最关键一条,要敢于管,别过来之后反倒被太子制着,那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有这样的人家的闺女便都提出来,一起合计合计。”
说这话时,赵桓目光望向了朱德妃、耶律南仙。
两人都忙答应了,这时又顶点轿子来了,却是黄小润,她是来接儿子的,没想到屋里这么热闹,好些人都在,很是新奇。
见到黄小润,朱皇后、朱德妃和耶律南仙都赶紧过去迎接。
朱皇后说道:“正想等一会儿到你宫殿里去,叫太子给你赔礼道歉呢。”
耶律南仙和朱德妃也都点头称是。
赵桓笑了笑,对满脸错愕的黄小润说道:“他们刚才已经当着我的面给山河道歉,准备回头到你宫里,再当着你的面给孩子道个歉。”
黄小润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已经道过歉了,我知道就行了。”
赵桓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说道:“把那小兔崽子生下来之后,身体就清爽多了吧。”
黄小润羞红着脸,点头说道:“是呀,只是太能闹腾,昨晚上闹了一晚都不睡觉,一个人在那手脚乱动咿咿呀呀的唱歌,笑死人了,大白天睡得呼呼的。”
众人都笑了,朱德妃说道:“那是睡觉睡颠倒了,白天要尽量让他少睡,晚上他才能睡得着。”
“没用的,白天你不让他睡,你就算在他旁边敲锣打鼓,他也睡得呼呼的。”
众人又都笑。
耶律南先说道:“刚才还在说给太子找个太子妃呢,都要物色好的管得住太子的。”
黄小润也深以为然,他的儿子在太子手下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差点小命都没了,她可希望不会再出第二次,所以一定要把太子纠正过来,否则真要出大事,那谁也不愿意看到。
能够找一个管得住太子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也连着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便各自把想到的一些人说了出来,大家合计正说笑着,这时揽月宫的主人崔雪姬回来了。
见到一屋子人都很惊讶,皇帝赵桓笑着招手让她过来,黄小润赶紧起身坐到一旁去了。
主座让给主人坐,赵桓拉着崔雪姬的手,让她坐到自己一旁,问道:“你干啥去了?”
崔雪姬迟疑片刻,还是说道:“任熙珍才人把我叫去了,还有几个长公主。”
赵桓道:“叫你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
崔雪姬说道:“是呀,任才人在高丽的时候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她有点想儿子了。
她把我叫去,想让我私下里给官家说说,能不能准许她他儿子接到大宋来读书,就跟在自己身边,这样以后有个伴。
而且在大宋也能接到良好的教育,在高丽是得不到这么优质的教育的,她很羡慕大宋的新式学校,觉得在新式学校里学到的才是一个王子应该学的东西。
毕竟王子又不需要考科举,也不存在去做官的问题,在新式学校反倒能学到很多私塾学不到的东西,所以想让我跟陛下您说说。”
这任熙珍到了大宋好几个月了,对大宋已经了解了不少,也知道大宋开设的有新式学校,
他们也不能够参加科举,所以学四书五经之类的科举文章,其实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她反倒很羡慕大宋的新学,能够学到很多新奇的东西。
她还找人借来了大宋新式学校里学的课本,看了觉得更是羡慕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想学,儿子一定喜欢。
她知道她在皇帝面前是说不上话的,甚至都见不了几次,只有崔雪姬,如今得到皇帝万般宠溺,她要是说一句,兴许这件事就能成。
所以刚才便把她请去,弄了些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崔雪姬,然后抽时间才把这事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