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赵桓又说道:“当然,对一些高风险或者咱们不希望他发展太多太快的一些产业,咱们就可以给他利息高一些。
而那些咱们希望他发展,有利于国际民生,尤其是让更多的老百姓能挣钱的产业,俗称劳动密集型产业,那么咱们就要加大投入,给他们的低息贷款。
下一步皇家要建立房地产商行,调控各地房价。开封、应天府等大都市的房价太离谱了,高的吓人,普通百姓就算干一千年也未必能买到一间房子,那不行。
下一步,朕会的皇家房地产公司来调整房地产,并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修建一些廉租房或者廉价房,专门出售给低收入家庭,争取做到人人有屋住。
让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u0027的梦想成真。”
黄大郎又是激动的连连点头,皇帝给他描绘的前景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赵桓说道:“行了,咱们先别做梦,脚踏实地先干起来。建立分行要尽快,朕会让当地官府配合你做好选址和创建工作。
要做好账,咱们开金行,账目清楚是最基础的要求,如果这一块出了问题,账目搞得一塌糊涂,那么朕是要换人的。”
黄大郎急忙跪地磕头说道:“臣谨记在心,宁可不赚钱少赚钱也不能赔钱,更不能搞得钱莫名其妙不知花哪去了,项目一定像水一样清清楚楚。”
赵桓点头,微笑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好好干,不用害怕,有朕在后面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黄大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臣一定把事情办好。”
赵桓吩咐邵成章,从自己内藏库拨价值一百万贯的金银交给银钞寺,兑换成价值一百万贯的纸币,然后移交给黄大郎,作为赵桓的个人入股资金。
另外,赵桓把赵开叫了过来,告诉他黄大郎将与人合办第一家民营商业金行,取名神州金行,由皇家金行向神州金行贷款一千万贯,年利率百分之三,由他们两个私下去接洽商议具体事宜。
赵开很兴奋,同时又有些惭愧,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最后还得皇帝出马。
等到黄大郎走了之后,赵桓对在一旁担任记录的李清照说道:“你对朕的这个安排怎么想?”
李清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臣只是替那三位舅舅可惜,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等到黄大郎金行开起来,大把的赚钱的时候,等到所有开封的家里有钱的人全把钱存到神州金行的时候。
当王家钱庄的钱全部被人取走,转存到神州金行,王家的钱庄没有钱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后悔了。”
赵桓道:“他们后不后悔朕没什么兴趣,朕有兴趣的是商业金行推行之后的事情。
刚才你也听到了,黄大郎说了,百姓对纸币公开抵触,不愿意接受纸币,京城大部分商铺都关了门,用这种方法来不接受朕的纸币。
他们以为这样朕就没办法把纸币推行了吗?简直是笑话,你知道朕现在就把一千万贯的纸币投到神州金行去,用意何在?”
“官家把这件事作为宣传,办理皇家远洋贸易商行,组建船队,都从神州金行贷款,大家就对神州商行产生信任了。”
赵桓点头:“没错。你去对太府寺卿吕颐浩做一个专访,明日见报,内容就是针对开封府市面上很多商铺关门停业这件事怎么看?”
接着赵桓又对邵成章道:
“你一起去,传朕的口谕给吕颐浩,让他在做专访的时候透露出一个信息,——开封府这些关门停止营业的商铺是否存在偷税漏税逃税,以及卖违禁物品之类的违法事情?所以才不敢开门营业。
因此太府寺将会在适时的时候,组织市场稽查和税务专项检查,专门针对这些关门闭户的商铺作坊检查,查查他们有没有偷税等违法事宜?”
李清照兴奋的说道:“官家这一招太妙了,先来个敲山震虎,这些做生意的大多在税收方面多少都有些问题,就算没问题,也架不住官府的稽查。
只要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相信大部分商铺都会恢复营业的,除非那些真心不想干的商铺。”
赵桓点头,又对中书舍人胡安国说道:
“传朕的旨意,从现在起,所有税赋都不再征收实物,全部折算成纸币。
通知全国所有的州县以后缴纳税赋都必须用纸币,不再接受实物和金银铜钱。
还没有开始兑换纸币的州县可以先做前期准备,等到纸币开始兑换之后实施。”
李清照激动的又点头说道:
“官家这一招可是太妙了,只要朝廷要求缴纳税赋的必须采用纸钞,那么民间纳税的人就只能去兑换,这样就能够逐步推行纸币。
只要百姓发现纸币不贬值,慢慢也就不担心了,就能树立起对纸币的信心来。”
赵桓点头说道:“就是这意思,明日的《大宋日报》,这个要刊登在头版头条。”
李清照赶紧躬身答应。
……
第二天中午。
延福宫耿南仲和唐恪一人拿着一份报纸,急匆匆的求见太上皇。
太上皇正在几案前画一幅花鸟,听说他们俩来了,吩咐传见。
他依旧俯身一笔一画的在勾画着鸟的羽毛,他画的很用心,忽然砰的一声,龙案猛的一震,把太上皇吓了一大跳,勾画的羽毛笔便一笔横了出去,好像那鸟身上扎了一根刺一般。
太上皇怒气勃发,抬头看去:“搞什么!”
便看到耿南仲那惶恐的脸。
原来刚才他太着急了,也没留心太上皇正在描绘一只鸟,将手里的《大宋日报》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一下太用力了,把太上皇的笔都画歪了。
他惶恐的躬身作了个揖:“臣该死,求道君治罪!”
太上皇苦笑,摆了摆手。
他现在很有涵养了,轻易不会再发怒,因为他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了。
“一只鸟罢了,没关系,画坏了再画一张就是了。”
太上皇将毛笔轻轻的搁在笔架上,抖了抖袍袖,背着手又惋惜的看了一眼那只画坏了的鸟,深深吸了口气,才对耿南仲说道:“什么事情?搞得如此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