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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红着眼睛忍痛上前搀扶着耿格格坐了起来,“格格。”

很快,就有一个嬷嬷带着几个侍女赶过来,惊慌喊道:“快去抬轿子!”

钮钴禄格格看到人来了,退到一旁,观察刚才耿格格摔倒的地方,只见鹅卵石很亮,上面似乎有一些水迹。

不等她再仔细看,轿子就抬过来了,侍女扶着耿格格上了轿子,往回雨花榭。

月牙腿一瘸一拐的跟上。

嬷嬷留下一个侍女在这里看守,她护送耿格格回去。

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可是好友,现在耿格格受伤还疑似小产,钮钴禄格格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寻找线索,只能做出十分担心的样子跟上。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侍女又左右看了看,才拿起帕子,在那几块鹅卵石上擦了擦,又将帕子收回袖子。

安陵容正往回走,就看见耿格格被人抬着急匆匆回去。

耿格格头发散乱,发上的珠钗摇摇欲坠,此刻疼的脸都白了,衣裳上有着尘土,紧捂着肚子,几个太监抬着竹轿子飞快的走了过去。

随行的嬷嬷福身行了一礼,就快步跟了上去。

后边,钮钴禄格格踩着花盆底扶着侍女的手,面色焦急的过来,看见安陵容二人站住了,“宋庶福晋吉祥,张庶福晋吉祥。”

“快起来,耿格格这是怎么了?”,安陵容问道。

钮钴禄格格又着急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竹轿子,“耿格格摔倒了。”

“怎么摔倒了?”,张宁婉又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一错眼,就看见耿格格摔倒了。”,钮钴禄格格不时的望向远处耿格格一行人,眼看着出了花园的路,往边上一拐,就不见了。

安陵容看她十分担心的样子,也不好多留,“那你快去吧。”

钮钴禄格格行礼后,忙带着侍女追了上去。

张宁婉点头,“看着倒是真的为耿格格担心。”,忽然又指着地上,惊讶的说道:“你看,那是不是血迹!”

安陵容走近看看,“是血。”,就在轿子过的路上,不时有几滴鲜血。

“我刚才看着她捂着肚子,莫不是有喜了。”,张宁婉挑眉,她私下早就收到了耿格格疑似有喜的事,看来是真的了,“这样子,真是摔得不轻。”

流了这么多血,怕是保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安陵容和张宁婉走到了雨花榭,侍女太监进进出出,刘大夫被一个小太监催促着,喘着粗气跑来了。

刘大夫急匆匆的进去,身后一个太监背着药箱,也跑了进去。

耿格格住在雨花榭前院的西屋,门上挂着一个橙红色满绣福字软帘,侍女将帘子打起。

安陵容走进了耿格格的屋子,隔间上的帘子也是橙红色的,外间座椅上的软垫椅搭是橙色团花缎。

架子上摆的也是色彩明艳的瓷瓶,桌子上茶几上长案上都摆着彩色花瓶插着满满的大朵大朵红橙几色娟花。

里间,刘大夫正在把脉,王格格和高格格都站在隔间,钮钴禄格格站在床边,面色担忧,红着眼睛用帕子抹泪。

耿格格泪眼朦胧,盖着薄被,哽咽着落泪,将软枕缎面都浸湿了一块。

安陵容才刚走到隔间,外边就传来声音,“奴才给福晋请安。”

帘子掀开,福晋面若寒霜,眼眸漆黑,带着周身的清冷走了进来,看了耿格格,“刘大夫,情况如何?”

耿格格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看向刘大夫。

刘大夫垂眸摇摇头,“福晋,耿格格本就月份小,没坐稳胎,这又一摔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月牙跪在床边,哭求道:“大夫,您再想想法子。”

“不!”,耿格格瞪大眼睛坐起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福晋,求您想想办法,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福晋,福晋,四爷还不知道,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

说着,耿格格呜呜咽咽泣不成声,钮钴禄格格红着眼圈,坐在床边,握着钮钴禄格格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福晋一脸肃穆,心中闪过悲痛,她的孩子,她没日没夜的求了满天神佛,还是去了。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一会儿再让太医看看吧。”,福晋的嗓子有些沙哑,说完走到了外间椅子上坐下。

除了钮钴禄格格,安陵容等人也走到了外间。

福晋神色清冷,垂眸,快速拨转着佛珠。

王新沂将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福晋。

“这样,蝉衣,你带着人过去查查。”

蝉衣应下带着人出去了。

就在蝉衣出去时,高格格瞥了一眼软帘,面色清冷,手不时的搅着帕子,眼神乱晃。

侍女送上热茶。

屋里,因福晋没有说话的意思,一时安静下来,只余下钮钴禄格格小声的安慰还有耿格格悲凄的哭诉。

张宁婉看着高格格颇有些不自在的样子,给安陵容使了一个眼神。

安陵容顺着看去,只觉得高格格不同往日随意,身子有些僵硬,眼神游移,还不时搅弄着帕子。

其他人也陆续过来,面色如常,难道是高格格?

半晌后,太医匆忙赶来,诊脉之后也是摇头,耿格格彻底死心,大声的趴在钮钴禄格格怀里痛哭。

在素梅送太医出了院子,蝉衣才回来,“福晋,那里没有什么发现。”

福晋神色冷漠的抬头,掸了一下旗袍站起来,看也未看里间,吩咐屋内的侍女,“你们好好照顾耿格格,有什么事,再来正院禀告。”

说完,福晋带着人走了。

高格格身子不再紧绷,似乎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好多了,抬手抚了一下发上簪的翠色宝石花,勾起唇,“小阿哥还等着我呢,我就先走了。”

半夏和白栀紧跟在高格格身后。

高宁婉甩了一下帕子,看向了安陵容,“咱们也回去吧。”

安陵容点头,在走到屋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耿格格,嘴里还念叨着四爷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没了。

安陵容和张宁婉出来后,王新沂也很快出来了,看了一眼二人,“有钮钴禄格格在那里照顾着,也没我什么事,你们要不要进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