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忠义侯府,沈云鹰从书院回来时,手里捏着一本画册。
他开心的走向了沈明修住的主院。
“爹,我散学回来了!”沈云鹰一进主院,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沈明修此时正在书房里练字,听到儿子这开心的声音,他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来书房!”他在书房里喊了一声。
沈云鹰就蹦蹦跳跳的去了书房,双手背在身后,故意笑眯眯的问:“爹,你猜我今日得到了什么?”
沈明修看他这样子,知道他肯定又得到了什么宝贝,就有兴趣的坐直身子,好奇的问道:“什么?可是要给爹看的?”
“嘿嘿,是啊,爹,你看这个画册,我从别人手里换来的,这上面有十几幅梅花图,但是有些是画者不详的,你看看这些,可是大家之作?”沈云鹰说着,把手里的画册放在了沈明修的面前。
沈明修诧异的拿起来看着,越看越入迷,而且他发现这册子似乎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沈云鹰仔细的观察着自家爹的表情,发现他的神色怔了一下,他心里有数了,笑了笑,“爹,既然您喜欢,那孩儿就孝敬给您了,其实,这也是孩儿知道您喜欢梅,看到这里有梅的画,才跟对方换回来的。”
沈明修抬头看着儿子,笑了笑,“好,谢谢鹰儿,你去库里挑一个喜欢,就说是爹送你的,什么都可以。”
“好嘞,爹,那我去找管家伯伯挑东西去喽!”沈云鹰开心的出去了。
出去后,他就淡下来了神色,可怜的爹,怎么就能把姐姐忘了呢!
爹,我一定会帮你想起姐姐来的。
姐姐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等爹把姐姐认回来,阿湛哥哥就是大姐夫了,以后一家人齐心协力,开开心心的。
书房内,沈明修拿着那本画册,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本画册呢?
想着想着,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他双手抱着头,这一次却没有停下继续想,而是努力的想要想起来,他这一刻突然间觉得这个册子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头疼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疼痛渐渐过去,他也浑身也都湿透了,这一炷香的时间,似乎抽去了他浑身的力气一样。
疼痛散去,他虚脱了般趴在桌子上,手边放着那本画册,正好翻在了一页梅枝的画上,而那一页是有画着名的,他眼神也正好看到了那个名字。
宫梅!
沈明修的眼神怔怔,宫梅是谁?这个名字好耳熟?
是谁来着?
宫梅是谁?
这一个下午,沈明修就坐在书房内没动一步,一直就看着那个名字出神,他觉得,这个名字他应该要记得的,但为何,自己却想不起来了呢?
暗处,一个黑衣人一直盯着他。
直到深夜,沈明修休息在了书房,黑衣人来到了沈明修身边,面具下的眼神阴冷,手掌展开,一颗药喂到了沈明修的口中,最后一捏沈明修的下颌,药丸滑入喉间。
黑衣人这才隐身在暗处,消失无踪。
一炷香的时间后,京城的一个角落里,一只信鸽飞上了天,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第二日沈明修醒来,看到枕边的画册,翻着看了看,想起这是儿子送给自己的,挺开心,他仔细的看完每一幅画后,觉得这个画册太珍贵了,就锁到了柜子里,打算有空时再拿出来看看。
而他的眼神在看过宫梅那个名字时,却没了任何的感觉。
沈云鹰并不知道,他这一次的努力,又白费了。
他在第二日散学归来询问他爹关于那本册子时,看到他爹没有任何异常,他心里就知道这个方法失败了。
不过,他还有招,慢慢来,总能让爹想起来卿卿姐那个名字的。
云卿啊,那应该是当初爹给姐姐取的名字呢,不然他们后来这些为何也叫云嫣云鹰呢?
可能在爹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云卿姐姐的。
***
八月二十二那日,京城外城的柳叶巷口,一家叫‘流云医馆’的医馆开张了。
这家医馆开张时也悄无声息,并没有举行义诊或者舞狮那些吸引人的活动,只是把一直遮着匾额的红布揭开后,又把识字的人念了名字,路过的人们才知道这叫流云医馆。
云卿扮演的流云飞身揭去红布后,就进了医馆里上二楼去了,把一楼交给了春桃扮演的春子,和沈六看守。
她也不指望这个医馆赚钱,只是为了开张起来,方便她行事。
二楼是流云的私人地界,布置的像个会客厅一样,而在一道屏风之后,还有一个密室,里边有一个药柜,和几个桌子,这里是云卿没有患者时,准备研究药方药丸的地方。
不过,屏风后面,一般人不会想到还会有一个秘密药房。
那里,也是云卿准备配置毒方的地方。
云卿在二楼的榻上斜倚着,拿着医书看着,今日开始,这里就是她以后常待着的地方了。
她原本以为今日不会有人来看病,毕竟刚开始,知道这里是医馆的人应该没几个。
没想到她还没看了一页书,沈六就上来,“主子,有人求医。”
云卿点头,站起来,挽着衣袖下了楼。
看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云卿示意对方坐在诊桌后面,她走了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示意对方伸手,她给把脉。
“大夫,我是老毛病犯了,可有减缓疼痛的药?”那人伸手,同时说了一句。
“哪里痛?”云卿一边把脉一边问了一句。
“腰上,曾经,腰上受过伤,之后,遇到阴雨天就会疼。”对方说道。
云卿点点头,先把脉。
把完脉,说道:“露出伤口来我看看。”
对方解开腰带,露出腰侧的位置给她看。
云卿一看就明白了,“你这是中箭留下的伤口吧?”
男人点头,“是的,三年前我出镖时,中过一箭。”
云卿点了点头,看来是个镖师。
云卿轻轻的按压他的伤口处,对方没啥感觉。
但是,云卿用劲去按时的,对方忍不住疼的喊了一声。
云卿收回手,“你的伤口里有东西并没有清理干净,所以,即便你伤口愈合了,但这里还是会疼。”
“啊?”男人不敢置信,“里边有东西?”
“对,可能是当时箭头断在了里边。”云卿说道。
这人诧异的说道:“可是,当时我老大说是把箭头取出去了。”
云卿耸耸肩,这个她就不清楚了,但她可以肯定这人腰侧这个伤口里,绝对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