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
康熙面色冷沉地端坐在主位旁，身边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全都在瑟瑟发抖。
胤祉和胤礽两个小阿哥站在一旁，全都低着头。
半晌才听见头所（胤禔的住处）门帘轻声响动，梁九功赶紧过去帮着秦之河将药箱提了过来。
“微臣参见皇上。”
“大阿哥如何了？”
康熙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可思绪却早已飘远。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平生最厌恶兄弟争权之事。
长子与嫡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正是因为无法选择，所以他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回禀皇上，微臣已经查看了大阿哥的脉象，虽然吃了一些易成瘾的食物，但是成瘾度不高，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的损害，成瘾的食物很多，有些经常食用的搭配也可能对健康的人不明显，但是对敏感的人十分起效。”
“如果想知道具体的食物，还需要等微臣去查看日常的饮食。”
阿哥所的日常饮食都是由御膳房准备的，往大了说是谋害皇嗣，有谋害皇帝的嫌疑，往小了说有可能只是大阿哥馋嘴。
越这样想，康熙的心情就越差。
“梁九功！”
康熙手中的佛珠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梁九功心里猛地一抖，连忙跪在地上应道：“万岁爷，奴才在。”
“皇后身体弱，不宜动气，这件事你来查，务必近日就给朕一个交代。”
梁九功悄悄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魏珠，见他跟尊雕塑一样，片刻轻轻的点了一个头。
“是，奴才遵旨。”
康熙看了一眼催吐后正在昏睡的大阿哥，让乳母好好照顾之外，直接离开了阿哥所。
“梁九功，你说这满宫之中，谁才是朕心尖上的女人？”
康熙第一次问出这样让人立马就想逃的问题。
一旁的魏珠听见了，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无奈的表情。这样的问题问出来就意味着要抉择，可眼下他可不敢多说一句。
他伺候帝王太久了，实在是明白这样的问题背后完全是暴雨欲来风满楼，只不过是发火之前的预兆罢了。
多说一个字，可能就会招致灾祸。
梁九功听完这句话，明显的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认真的回答道：“是皇后娘娘。”
整座紫禁城，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与皇后相比肩的恩宠，梁九功跟在康熙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过心，就连当初得宠的佟佳氏和钮祜禄氏都无法相比。
就算不说这些，可这满宫里，只有皇后膝下有二子三女，论子嗣，论宠爱，都不会有人能和皇后比肩。
康熙听完，脸上的表情稍好了一些，“那你觉得，胤禔和胤祉长大之后会孝顺皇后吗？”
送命题来了。
梁九功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而魏珠则有些幸灾乐祸。
“以后还会有皇子皇女出生，他们会孝顺皇后吗？”
康熙又问道：“近来这么不太平，朕是不是应该立太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