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走了,如他所言,领着王妃去游山玩水了。
朝堂诸多事宜,交给了两个儿子和内阁,朱祁镇依旧是那个被架空的小皇帝,没有丝毫不同。
深宫之内,王振守在喜善身旁,一言不发,随着朱瞻基的离世,主仆二人的处境愈发艰难。
虽然朱祁镇只是个傀儡皇帝,但毕竟坐在龙椅上,孙若微是当朝太后,想要替先主报仇,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关键是喜善没有子嗣,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娘娘,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王振询问。
他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朱高爔进京,成为摄政王,重用锦衣卫,原本要成为大明最强机构的东厂,也无疾而终,如今只能屈居于锦衣卫之下,成了个不伦不类的机构。
丧失了监察百官与锦衣卫的权力,一个太监组成的东厂,能有什么用?
喜善低头沉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杀死孙若微,这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但现在难如登天。
“摄政王的二公子呢,能接触到吗?”
“不行,只打了个照面,就再没交谈的机会。”王振摇头,上次驾着马车冲撞,几乎是拼上性命,在制造偶遇的机会。
“世子已经成婚,没有机会了。从二公子下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喜善轻声呢喃。
想干掉孙若微,那只能借助外力,朱瞻岐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要成功搭上线,想来想去,利用女子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你先去了解清楚,还有去民间搜罗美女,以备不时之需。”
“诺!”王振应了一声,便出门想办法调查朱瞻岐的喜好了。
而此时的朱瞻岐,正在尚书房批阅奏折。一旁,朱祁镇靠在龙椅上,盯着他笑意连连。
“你笑什么?”朱瞻岐皱眉,这大侄子从刚刚就开始盯着他笑,令人心中发毛。
朱祁镇摆摆手,淡然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有摄政王,与小叔在,朕这皇帝倒也当得悠闲。”
什么意思,这是想通了?
朱瞻岐觉得诧异,按理说任谁做皇帝,权力被架空,都不可能洒脱接受。
可听这家伙话里的意思,似乎真的躺平了。
但这种话,只能听听,持存疑态度,皇权帝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陛下此言差矣,你坐在这看,臣批奏折累的不行,倒希望陛下也能来搭把手。”
闻言,朱祁镇呵呵一笑,没有多言,他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明日是朕的生辰,准备在宫中举办宴会,希望皇叔能赏脸过来。”
生辰宴?
如今朝堂都由自家把控,皇帝没打没闹,很是听话,给个面子倒也没什么。
短暂迟疑后,朱瞻岐直接答应,“臣会来的!”
……
第二日一大早,朱瞻岐便换上常服,赶去宫中。
今日不处理政务,倒也不用穿官服。
他走在宫中的御道上,钟锣齐响,四处的宫殿都挂上了红灯,内廷为皇帝生辰做足了准备。
宴会的地点在皇帝寝宫旁的偏殿,来之前,朱瞻岐打听过。
今日的宴会没有大臣参加,来的都是应天府内的青年才俊,世家小姐。
算是年轻人的活动。
他刚到偏殿,隔着很远,通传的太监便喊道:“二公子到!”
朱瞻岐走进殿内,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只见平日里还算守规矩的皇帝,在生辰会上,搂着两名模样不俗的女子,推杯换盏,打闹嬉戏,像是沉浸在温柔乡中。
殿中,来得那些小姐公子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说。
“陛下,注意天威!”
朱祁镇喝完女子喂来的酒,急忙起身,笑着走了过来。
“皇叔来了啊,快快入座!”
“来来来,大家饮酒作乐,敬皇叔一杯!”
“皇叔,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可别不给我面子啊。”
见他这么说,朱瞻岐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端起酒杯喝下。
想着小皇帝丢了权,心中憋屈,如果这样放纵下去,似乎并不是坏事。
这样就不会跟他父亲在权力上争斗,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有这样的想法,朱瞻岐面露笑意,端起酒杯主动跟小皇帝喝了起来。
一众参加宴会的官宦子弟,看见二人都如此放纵,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开始饮酒作乐。
气氛顿时活络。
“来,我敬二公子一杯!”
“二公子年少有为,帮助摄政王大人处理政务,真叫人敬佩!”
“我们一起敬二公子酒。”
听到众人的吹捧,朱瞻岐有些飘飘然了,年少不轻狂,什么时候轻狂,难道等老了不能动,再开始装?
年轻人有能力,该装的时候就得装!
“没有没有,大家谬赞了!”
“我还听说,当时有人在城外欲刺杀公子,结果公子一人一刀,怒斩十多位刺客!”
“啥呀,你这消息不准,明明是斩了三十多位刺客!”
“什么,不是一百人吗?”
众人越说越离谱,都是在外面听信传言,以讹传讹,夸大的离谱。
一时间,在朱瞻岐到底斩了多少刺客的数量上,众人争论不休,最终齐齐看向正主,希望能得到答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朱瞻岐挥挥手,淡然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后,他绘声绘色的讲述。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本公子双手各握紧一把绣春刀,主动冲向刺客,手起刀落,犹如砍瓜切菜,刺客纷纷倒下。”
听到这,众人急忙问出争论的问题,“那到底是杀了多少刺客?”
朱瞻岐不紧不慢,伸出右手缓缓挥动。
“五十?”
他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那是五百?!”又一道声音响起,几乎破音。
“那天雨太大我没看清,大概一百人以内吧,没有传言那么离谱。”
这话没毛病,一个人也算一百以内,很合理的回答,朱瞻岐心道。
……
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传言居然是真的!
没有传言比听本人承认,更加能证实事件的真伪。
“二公子真不愧是摄政王之子,我等钦佩!”
“呵呵,都是虚名,虚名…”朱瞻岐尴尬一笑,不停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