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升腾起一丝紧张的气息。
“你拿什么信息交换?”张越看着费里曼,问道。
费里曼没有回答,转身面对着张越,缓缓张开双臂,一缕缕绿色的流光开始从费里曼身体之中缓缓四溢而出,不多时已经将整个办公室填的满满当当。
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在绿光的包绕下,张越感觉到全身有些酥麻,四肢无力,并且有了种窒息的感觉。
费里曼一身水蓝色的法袍,悠悠的浮空飘在张越的身前,手中握持着一把透明权杖。权杖的表面荡漾着水样的波纹,不断有弥散的水泡从权杖内飘出,根本没有固定的形状,就像是有一股永不停歇的水流不断的从费里曼的掌心穿流而过。
这是张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威压,如果这个时候费里曼对自己发动攻击的话,自己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不存在,因为整个空间都像沉浸在一汪水泡之中,连自己轻微的一抬手都觉得有明显的迟滞感。
这就是毙溺权杖给费里曼带来的能力吗?张越有些骇然。
费里曼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猛然挥动权杖,一股巨大的冲击感轰然而至,张越就觉得自己像是一片卷入狂狼之中的孤舟,整个人在这片空间中开始剧烈的上下跌宕,完全不受控制。
张越想挣扎一下,在稍微稳定的间隙,直接释放出了自己的血色领域,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领域瞬间被整个溶解,变成了一团血色的泡沫,在剧烈水流的冲击下,转眼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眨眼间,所有的流光消失了,张越俯卧在地上,眼中的余光看到了费里曼皮鞋的尖头,几乎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
这是一种能力的宣示,更是一种意志上的弹压。
费里曼弯腰搀起张越,说道:
“你是第一个活着走出我幻境的宿主,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荣幸。”
尽管张越极其不喜欢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但凭心而论,和塔克相比,费里曼更能给人一种绝望的无助感。
“那你给我展示这个,算是你的秘密吗?”张越反问道。
费里曼耸耸肩,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相比其他三个,我更有实力统治这个世界,但在现实世界中,我依然害怕致命的伤害,这对我不公平,所以,你对我非常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越不傻,他当然知道费里曼话里的意思,因为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依然有着几乎可以让人重生的能力,所以,在黑暗魔法世界吞噬现实世界之前,自己可能会成为费里曼最大的安全保障。
“你已经有了冯海鹏,他不是更有让你避免死亡的能力吗?”
“哼,这个人自持有死亡转移的能力,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受控,我对他不放心,他喜欢钱,我只能用钱收买,而对你,我希望能用你的未来收买,一旦这个世界被改造,你就会成为王者之下的第一人。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看来,费里曼的野心足够大,并且信心十足。
张越没有敢直接拒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想了想说道:
“那你要给我足够的条件让我心动。”
“我无所不能。”费里曼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
“那你给我时间,也许在某一天我会突然心动,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规划,我要看时局的发展。”
“当然,我们还有半年的共处时间,你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张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费里曼回到办公桌,将办公室所有的遮蔽全部打开,外面已经是星光满天。和张越预测的一样,费里曼的幻境,也是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同步的。
“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经过任何人的允许,直接进入我的办公室。”
“不能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的电话一天一换,每次交谈的时间不能超过30秒,能说的不多。”
“好的,我明白了。”张越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张越突然转身说道:
“你可以关注一下两个月后,英国使馆人员的轮换,里面有些人估计会比较棘手。”
“这算是交易吗?”
张越想了想,点了点头,离开了。
回公寓的路上,柳默默一语不发,张越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
“你对我和费力曼交谈的内容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倒是有些担心。”
“呵呵,你怎么可能会担心我?”
“你是办公室的幕帘遮蔽后,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你怕我死在里面?”
“你最好死在里面,这样我的工作轻松些。”
张越笑了一下,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一周时间,转眼过去了,基弗的症状开始趋于缓和,按照他的说法,一个周期过去了,很快下一轮的症状会在短暂的平和过后再次爆发,但是费城实验室穆里奇教授那里一直没有什么反馈,张越主动打了两次电话,都说没有什么进展,张越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陈开然提供给自己的那个信息,说明之前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就是这些自己已经离体的血样,依然和自己身体的进化保持着同步,从另一个方面说,张越可以清楚的从陈开然那里了解到自己进化的程度。
但是之前在古墓遗址出现的那一幕,始终萦绕在张越的心头,那个跪着的身影,到底具备什么样的含义,张越始终想不明白,还有,幻境作为一个整体,自己能通过什么方法可以自由穿梭依然想不出头绪。
还有咒语和魔墟拓界当中的那些变异的玛雅文字,到底他们之间有没有实际的关联,也是无处下手,如果能破解,那么自己对异世界的了解肯定也会更进一步。
还有还有....
有这太多太多的未知,就像一团乱麻,好像每个因素之间都有联系,又好像各自独立,越是这样,张越的好奇心就越重,本来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做更多的思考,但是好像越思考,越繁乱。
深夜十点,有人敲门,张越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是柳默默。
“有事吗?”
“没事儿,找你聊聊天,顺便给你带了点夜宵。”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不好吧。”张越一半是调侃,一半是揶揄,他对柳默默其实并不排斥,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没办法对一个绝色的美女产生太多的抵触。
“在美国,没那么多规矩,开门。”
门开了。柳默默将手提袋放在一旁,反手关上房门,忽然一下子扑到了张越的怀里,将自己的红唇紧紧贴在了张越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