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姆已经给病人宣判了死刑,尽管张越心中也明白,依靠自己的能力,或许无力回天,但他的潜意识中依然对这个似乎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非常的不服气。
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
“你觉得我让冯海鹏来,会不会对这个病人的死亡产生影响?”张越问晁恒道。
“冯海鹏?让他来干嘛?”
“他不是可以掌控人的死亡吗?我想看看,让这个人活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即便你这次可以让他活下来,哈吉姆如果再出手呢?生命太脆弱了,就像火灾现场的一张纸,从四面八方飘来的火星都有可能引燃他,徒劳无功。”
“我有些不甘心,对我来说,恐怕又是一轮舆论压力和声誉上的损失。”
“你如果听我的,干脆找个机会辞职算了,有公司兜底,现实世界你也不会过的差,再说你有这样的本事,就算当个江湖游医,也没人是你的对手,照样顾客盈门。”
“我不是舍不得现在的工作,而是上了这么多年学,不能辜负我的父母,他们以我为荣。还有田静,我如果就这么辞了,对她也会有不小的冲击,如果只是我自己,怎么样都行,我不在乎。”
“你看,我怎么说,起先就告诉你,作为宿主,早晚要被这些世俗的东西所累。”
“唉,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每个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
“那你将要背负的东西可就太重了,你自己只要调节好,别人帮不上你的忙。”
“你说的我明白。对了,颜乐和曹远怎么样了。”
“颜乐突飞猛进,我把我所知道的东西几乎全告诉给了他,他在幻境中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但是梦境中,和你还没有出现交集。曹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连和神兵有关的梦境都没有出现过。”
“难道我的办法不行吗?”张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明明曹远的体内已经有了锁魂铁链的介质,为什么不能和神兵有所呼应?
“我觉得有点悬。”晁恒说道。
“明天我下班去公司一趟,人找的怎么样了?”
“人很好找,那么多待业的大学生,一招一大把,现在已经录用了十来个了,正在给他们做岗前培训。”
“我明天下班去公司一趟,咱们再一起聊。”
晁恒点了点头,离开了。
当夜,张越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瞪眼过了一夜,早上查完房,又跑到IcU,病人的意识依然没有恢复,但生命体征一直平稳,值班的护士叫住了张越,问道:
“张医生,这个病人的护理记录我们该怎么写?”
按照要求,所有对病人发生的治疗是一定要记录在案的,但是张越的行为过于离谱,护士也很为难,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张越也知道自己一系列的操作在常人眼中看起来严重的背离了医学常识,护士这样问,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们自己,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找台阶。
“你就写我在查看病人过程中,病人突然出现心跳呼吸骤停,经过正常途径抢救后,病人脱离危险,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模糊,我的医嘱是继续在IcU进行观察,待病人清醒后转出。”
“可是,现在病人没有意识,当时你也没有下病危,我们担心他们家属闹起来。”
“没事,他会清醒的,我一会儿出去会给他们解释。”
护士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搭话,转身离开了。
张越看四下无人,用右手搭在病人的额头查看了一下,大脑只是受到了冰冻的影响,修复并不麻烦,右手白光泛起,几秒钟后,病人的眼神便恢复了神采。张越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出了IcU。
和病人家属的沟通还算比较顺畅,张越为了减轻家属的顾虑,有意的掩盖了病情的变化,只是说很快会好起来,然后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医院。
到了公司,张越看到外面的工位已经得到了补充,老七竟然也在,张越便对他打了个招呼。
“张总,我今天带着我们的业务主管,正在给员工讲解咱们的系统,我把这里的系统和我那里做了连接,这样可以吧!这么一来,你就不用操什么心了,他们每天都会从我那里分配任务。”
老七带着一脸的谄笑看着张越,张越点了点头,他知道老七不太放心,生怕自己从中攫取什么利益,所以想要对业务这块进行完全的掌控,这也正是张越想让他做的。
“没事儿,七哥,你就把这个公司当成你的,我们这几个人替你打好外围就行。”
“哎哟,兄弟,这话说得,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天天吃喝玩乐就行,我天生劳碌命,闲不住,有什么安排,您只管吩咐。”
张越笑了笑,同老七握了一下手,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们三个都在,看到张越进来,一下子围了上来。
“医院的事情怎么样?”晁恒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暂时先拖着,反正是个雷,早晚要爆,你说有人进来过,查清楚了吗?”
“不清楚,但这段时间和你打交道的只有哈吉姆,并且他有各种穿墙的手段,我还是怀疑他。”
“他的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来公司没必要。”
一旁的曹远搭话道:
“查现场物证,我是专业的,你们也没告诉我说这里有人来过。”
这时,张越和晁恒才突然意识到,曹远的本来职业是警察,并且是破案的一把好手。
“哎哟,对呀,我把这茬给忘了。”晁恒一拍脑袋说道。
“你看你整天给我讲梦话,我也听不懂,这事儿你也没告诉我。”
曹远一旁抱怨道。
“可惜,现场我已经全部破坏了,以后这事就交给你办。”
“嗯,这样让我觉得我还有点用。”
曹远的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张越。
曹远来公司已经好些天了,始终进入不了状态,原本张越许诺给他的一些东西,根本看不到一丝踪影,张越越发的感到内疚和不安,连忙安慰道:
“曹远,你放心,大器总是晚成的,你是我的兄弟。”
“希望是吧,我只是觉得帮不上忙挺难受的。”
张越拍了拍曹远的肩膀,然后对他们三个说道:
“以后我不回公寓住了,每天下班就来这里,这个病人一死,我估计我还会待业一段时间,咱们集中探讨一下公司的运作,我总有种直觉,因为锁链聚集在新京的各方宿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正说着,电话响了,高学斌打来的。
“张越,交流团成员的信息发过来了,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你,你看下吧。”
“谢了,斌哥。”
张越打开照片,眼光瞬间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个人,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