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路易斯,男性,43岁,持有西班牙护照,两个小时前被一个陌生人送到了医院急诊,但是送他的人已经跑了,病例上登记的是他的护照信息。
看到张越过来,史密斯说道:
“张,这个人很重,第四胸椎被子弹击碎了,伤到了脊髓,应该是从背后被人开枪射击,庆幸的是子弹威力不够大,击碎胸椎后,没有继续向前,不然刚好伤到主动脉,人就没命了。”
“史密斯教授,那你准备怎么进行手术?”张越问道。
“后路,先把碎骨清除,椎管减压减压植骨融合内固定。”
张越看了看伤者的片子,脊髓几乎离断,如果按正常来说,即便手术非常成功,那么双下肢的瘫痪几乎可以是肯定的,里面还有一颗弹头嵌在里面。张越又翻看了下患者的双臂,没有花纹呈现,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教授,病人的意识怎么样?”
“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先对他进行手术。”
张越洗手,穿上手术衣,做好了各项的术前准备,站在了史密斯教授旁边。
前期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伤者的胸椎几乎被子弹击碎,有很多的骨头碎屑分布在周围组织,清理起来非常麻烦,枪伤处血液的颜色也有些异常,有些过于发乌,张越在止血的同时,探查了一下伤者内部的情况,子弹周边位置还有灼伤,接着沿椎体向上,还好,大脑没有受损,也许将来病人可以清醒。
“噢天那,张,你看下。”
张越探身看了一下,手术野已经清除到了弹头的位置,但是,弹头周围的组织竟然全部呈现一种青黑色。如果是灼伤,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范围。
“这颗弹头上是不是附着有某种毒素?”史密斯教授带着惊讶的口吻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越瞬间意识到了一丝不安。
“教授,患者的血检结果出来了吗?”
“已经加急了,结果估计快了。”
自己已经吸取了患者一定量的血液,如果真含有某种毒物,那自己绝对不可能幸免,患者虽然受伤很重,但是失血量并不多,如果大脑没有受损,来的时候就不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张越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再往下进行,张越已经不敢完全放手,血检结果出来之前,一切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一时间,张越就觉得自己和这个伤者一样,在等着被人宣判。
史密斯显然也觉察到了张越的畏缩,有些奇怪的问道:
“张,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人会用带毒的子弹。”
“伦敦地下有很多黑帮,他们杀人从来毫不手软,杀人的方法也比较多,我见的多了,没什么稀奇。”
张越尽量掩饰住自己的不安,开始用吸引器清理手术野,没了血液的助力,张越的重生之手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伤处进行即时修复。只能按部就班跟随着史密斯一步一步往下走。
张越非常担心,那些已经被自己摄入的毒素到底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但半个小时过后,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异样,悬着的心这才缓缓回落。
“史密斯教授,患者的血检结果你看一下。”
手术室的对话系统里面有人通知,结果出来了,随即在手术台对面的大屏幕上,患者血检的数值全部被列了出来。
看完后,张越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不光是伤者的肝肾功能已经出现了明显损坏,血常规和各项生化指标全部一塌糊涂。
显然这也超出了史密斯的预料,先暂停了手术,连忙请急诊科会诊。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结论,这个人体内存留有循环毒素,毒素来自于某种蛇类,必须立即用抗毒血清治疗,不然,六个小时后,一旦毒素彻底扩散,人就没救了,手术也就变的毫无意义。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越第一次感受到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但是,对于抗毒血清这类药物,极少有医院会专门置备,史密斯暂停了手术,开始联系伦敦的各家医院,看有没有相关的储备,而张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唯一能求助的,只有陈开然。
“陈老师,你能不能找到一些抗毒血清?蛇类的循环毒素。”
“怎么了,有病人被蛇咬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非常急。”
“那我尽力,现在就联系一下,你等我消息。”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史密斯打听到了伦敦一家私立医院原本有两支存留,但在昨天晚上莫名其妙丢失了,而其他医院根本没有储备。
丢了!?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张越仔细回顾了前前后后的一些细节,终于明白这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自己就是被针对的对象。并且针对自己的这个人,一定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切。
可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陈开然那里的消息,如果陈开然也没有任何办法,那自己就只能静待一个不可预测的结局。
张越惴惴不安的坐在手术室里,也在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寄希望于自己吸取的血液量还没有那么多,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感觉看东西开始稍微有些恍惚,心跳也开始加快,全身的肌肉也开始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沉,张越彻底慌了,这明显是毒素已经开始起作用,他最后的幻想破灭了。
史密斯看到了张越额头出现的汗珠,有些关切的问道:
“张,你是不是累了?我看你的脸色有些异常,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让其他人先代替你一下。”
张越并不想走,他想从史密斯那里听到好消息,但是一直在这里的话,希望依然渺茫,于是,他想了想,离开了手术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越来越难受了,呼吸也开始急促,整个人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全身燥热,极度的口渴,他拧开水龙头拼命的喝水,但根本无济于事。
陈开然的电话打来了,张越直接接通,直接对陈开然说道:
“陈老师,我很危险,那个被蛇咬的人是我。”
“啊!”电话那头的陈开然一声惊呼。
“我正想告诉你,整个伦敦市的抗毒血清已经全部没了,到处都找不到,那...你怎么办?要不你先来我这里,我帮你想办法。”
没有血清,说什么都是白搭,但最起码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正准备动身,来了一个陌生电话:
“张越先生吗?血清都在我们这里,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楼下有辆车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