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星空。
魔君背棺。
满头红发凌乱,遮掩不住胸中戾气。
周围花瓣如血丝,绽放成一幅诡异花卷。
他仿佛不存在不存在于星空,但又却是星空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谁也不能带走一梦!”
“谁也不能带走她。”
“谁来谁死!”
“我不管你们是谁。”
“滚,滚,滚,全部给我滚。”
“一梦没死,她没死。”
呓语从他嘴中传来,他那血红眸眼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
周围...似乎有生灵于暗中窥探。
突然,星空中刮来一阵风。
风很小,但却带着刺骨寒冷。
阴恻恻,好似有人在哭嚎。
当这阵阴风吹来之时,魔君背上背着的棺材突然震了震。
“啊!”
下一秒,恐怖尖叫从棺材板中传来。
封住棺材板的血色花瓣被棺材中的恐怖力量所绷断。
嘎嘣——
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有什么恐怖怪物将要从棺材中走出来一般。
“滚啊!”
魔君暴怒,红发如狮子鬃毛炸裂开来。
那交织绽放的鲜红花朵编织成网,仿佛要将这一片星空罩住。
随着花朵的缠绕,棺材里面的震动被压制。
也就在这时,笼罩星空的血色大网被一股神秘力量撕开一个洞。
洞呈四方,黑烟缭绕。
一扇门,诡异出现在魔君眼前。
原本被镇压的棺材瞬间直立,就仿佛是一杆长枪。
咚——咚——咚——
棺材中的动静越来越大,魔君暴怒出手。
交织的变化编织出梦境将那扇门笼罩其中。
啵的一声轻响,彼岸花编织的梦境破碎。
这一招乃杀招,以永久折损自身力量为代价葬没敌人。
魔君一生只用过几次。
一次是为自家娘子报仇。
剩下的则是用在这些妄图带走娘子的孤魂野鬼身上。
但这些孤魂野鬼杀之不尽,永远能够追上来。
就在魔君以为这次也如同前几次那样之时,破碎的幻梦散开,那扇大门完好如初伫立在那里。
不仅伫立在那里,那紧闭的门不知何时敞开。
哗啦啦——
流水声传来。
浑浊河流如同怒涛奔流而出。
这一幕,大大出乎了魔君的意料。
他不知道为何如此,也不知道这诡异的河流有什么用,但他察觉到了危险。
逃!
立刻逃走。
魔君举着棺材就跑,身后鲜红花蕊编织出数不清的幻梦世界。
这些世界蒸腾膨胀,妄图吞下浩荡怒涛。
但这些就如同它们的存在一样,最终是幻梦一场。
尽管如此,这些绽放的世界也为魔君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就在魔君以为即将逃离之时,一叶轻舟突然出现在潮头。
白纸船看起来如同孩童随手折叠,但却在怒涛中巍然不动。
不仅如此,船头还站着一人。
那人手中撑着竹竿,正在朝着魔君快速逼近。
“尘归尘,土归土,死魂入轮回。”
“留不住,空悲切,切莫要自误。”
舟上人面看不清,但嘴里却是哼着小曲。
说不上高兴,但也说不上难过,就仿佛是应付了事,又或者是设定好的流程。
鬼门开。
黄泉出。
白纸船上渡魂使。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那久远传说竟然是真的。
死魂尽归轮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传说中的往生地是否真实存在呢?
魔君眼眸中爆发出恐怖神光。
最初他只觉得那些孤魂野鬼是受人驱使,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神秘的轮回。
毕竟他堂堂尊级生灵,若是轮回真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那只是传说。
在几次三番灭了那些孤魂野鬼之后他更加坚信。
但如今这一切俨然是传说照进现实。
他如何能不相信?
鬼门、黄泉、白纸船、渡魂使既然存在,那么往生地肯定也存在。
我能救娘子。
一定可以。
“渡魂使,我愿随娘子同入鬼门。”
魔君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这一生,从未低下过头颅。
但为了娘子,他什么都愿意。
“活人不入鬼门。”
白纸船上渡魂使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似乎并不拒绝与人交流。
死!
死了就能陪娘子了吗?
一起去那往生...不,我不能死。
突然,魔君清醒过来。
若是死了,与束手就擒有何区别?
没有力量,他如何能保住娘子在往生地复活。
魔君瞳孔再次爆发出神光,那鲜红花朵托着他的身躯悍然撞向黄泉。
他没有后退,也不准备退了。
哪怕是打穿黄泉,也要救活自家娘子。
“痴心人,苦命人,终将不是人。”
白纸船上渡魂使抬起手中竹竿,化作遮天蔽日的棍影朝着魔君扫去。
曾毙杀过同级别强者的魔君登时便陷入劣势,落败已是注定。
渡魂使挥动竹竿,一下接一下。
突然,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原本低下的头看向远方。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地有人排着队要入黄泉?
渡魂使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撑船向远处划去。
至于魔君,自然是不足为惧。
.......
“啊!”
星空中,惨叫声逐渐高昂。
古又一次从破碎中恢复过来。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杀了一次又一次。
若不是成了混沌的狗,恐怕早就死了。
霸道那引以为豪的医术屁都不是,压根就是折磨人的酷刑。
他算是体会到顾道的感受了,难怪那家伙眼泪止不住流。
“古道,你就不能爷们点吗?
顾道尚且能一声不吭,你怎么跟杀猪一样?”
李凡将双刀从古道肉里拔出来。
切得好好的被打断很烦的。
“你他娘的还有脸说?哪只猪能经得起你这么杀?”
古道心态崩了,也不管现在是不是人为刀俎我为猪肉。
没这么欺负人的,哪怕我不是人,但也不能这样来吧!
再说了,我跟顾道能一样吗?
顾道虽然很惨,但他好歹死一次就行了。
我呢?
你踏马的都切了我多少遍了!
“那我不是寻思着你比猪要强不少吗!”
李凡缩了缩脖子,有些底气不足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