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江，看看你干的好事！”
柳如龙怒目圆瞪，吼道：“若不是你引狼入室，祖地大阵未尝守不住......”
“闭嘴！”
坑中，被轰飞的柳如烟狼狈飞出。
手中长鞭，也崩碎了不少枝条。
她也恨柳平江，但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你们睁开眼好好看看。
祖地之中回响的惨叫，皆是柳家血脉。
今日尔等坐视他们死去，翌日魂归冥府，有何颜面面对祖宗？”
言尽，柳如烟冲天而起。
长鞭横空，无数柳条交织蔓延。
柳如烟这番话说完，柳如龙立刻跟上。
仅有金仙三重天修为的他，只能在犀王那灭世神威面前撑开一小片天地。
但在他之后，本就态度强硬的几名金仙紧随其后。
“再怎么说，这是我柳家祖地啊！”
那些未曾被提前拉拢但被万古年震慑住的金仙中，有人叹息一声，“眼睁睁看着族人们被杀，终究是不太甘心！”
“万枝同柳，何惧一战！”
“今日若我沉默，翌日谁人为我扫墓！”
“一把年纪了，该死要死的。”
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金仙道韵在灭世威能中撑开一重天。
“今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柳家能够存续下来。
他们，看不清楚形势。
要死，便让他们去死！”
柳平江语气决然，不为眼前这一切所动。
他坚信，胳膊拧不过大腿。
有万古年在，柳家只有投降一条路。
想要减少伤亡，正面对抗根本不现实。
说不定随着柳如烟这些顽固分子身死，柳神就能看清局势了呢？
到时候柳神嫁给万古年，万古年登上万藏商会会长宝座，柳家未尝没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不说晋升为新的主会，但在商盟内的位次往前移一移还是有希望的。
仙舟之上，白鹤展翅。
仙鹤老祖撑开一片天地，将仙舟护住。
那落下的滚滚熔岩，根本撼动不了仙舟分毫。
仙舟洞天，万古年自顾自开始泡茶。
若是今日拿不下柳神，那么也需得让她死在这里。
放虎归山这件事，他可不会干。
......
此时此刻，李凡就好像一条贪吃蛇。
拳头粗细的身体，硬生生吞下一头鲸鱼。
吞下了，结果就是撑破了。
四分五裂的灵魂，分散在鲸鱼那庞大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无时无刻，不再被鲸鱼所蚕食。
可能是这一秒，也可能是下一秒。
柳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此时，她根本无法插手。
在李凡突破之时，她体内难以拔除的雷劫之力便已经暴走。
冥冥之中，仿佛产生了意志。
这股意志，要将李凡磨灭。
柳神也知道，李凡到了关键时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股雷劫之力影响到李凡。
交织的柳条，化作屏障，将雷劫所笼罩。
......
蛇吞鲸！
蛇！
鲸！
鲸！
突然，李凡某一片或者是某几片破碎的灵魂中灵光闪过。
我为什么要聚拢灵魂呢？
难道是为了追求所谓的人形态？
有必要吗？
完全没有必要啊！
纵观我这一生，注定孤独终老。
追求的，是大道登高的百无禁忌。
将灵魂聚拢，能让我吞下这头混乱之鲸吗？
显然，不可能的！
强行的灵魂聚拢，会让我在穿行中丧失斗志。
退役万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就是唯一的我？
等我赶到聚拢之地，会绝望的发现只剩下我一片。
到那时又该是何等的绝望。
这就好比很多小说中，反派总是会安慰自己。
只要我再突破一层，主角就不是我对手了。
只要我夺来某个位置，主角就任我拿捏。
只要我找谁告状，就能怎么怎么样。
这一切的理由，都不过是糊弄自己的手段。
我从出道至今，就从没有这么想过。
每一战，都当成最后一战。
现在，也不例外。
混沌，你牛逼，你是鲸鱼。
我想吞你，但并非只有蛇吞鲸这种手段。
现在，我就是藤壶。
挂在你身上，吸你的血。
如果李凡现在有眼睛，那他绝对红了眼。
但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形态。
百无禁忌，从推翻自己的认知开始。
现在的我，就是寄生在混沌之躯上的藤壶。
我要吸你的血，壮大自己。
当他有这种想法之后，李凡那被撕碎的灵魂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演化。
原本随波逐流的烟雾态，竟然凝结出了如同霜雾一样的晶莹剔透。
这...是什么？
柳神显化出来的人形态嘴巴张大，眼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她的注视下，无定形态混沌之气中央，陡然出现一朵朵的霜之花。
这些霜之花很渺小，但却能在混沌之气巍然不动。
一朵...两朵...十朵...百朵...
霜花盛放，于混沌之中建立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秩序！
他，成了！
李凡成了！
百无禁忌，这就是百无禁忌吗！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之中两片不相邻的霜花触碰在一起。
蔓延的冰晶，严丝合缝扣在一起。
感应到了！
我感应到了！
连在一起的灵魂，传来共鸣的欢愉。
紧接着，大量霜花同时朝着四面八方开始凝结。
每一朵绽放的霜之花，此时如同结网的蜘蛛。
在混沌之中吐出蛛丝，结网主动捕猎猎物。
这些网单独一个或许微不足道，但全部连接起来之后，便化作一片天网。
轰隆——
李凡脑海中，同时传来一声轰鸣。
依稀间，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隐约间，李凡却感受到了恶意。
仿佛有不明生物，在窥探自己的存在。
“有人吗？”
李凡突然吼了一嗓子。
那若有若无的恶念，仿佛收到惊吓一般消退。
也就是这时候，李凡也抽回意识。
溜了溜了！
这地方，明显有问题啊！
......
“柳神道友，我成了！”
李凡的声音，如同从锯末遍布的嗓子中传出来一样，磨砂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