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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毕竟,和死人计较没什么意义。

些许杀意,透体而出。

陈守玉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斗笠后面那张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杀意。

陈心尘,是来杀人的。

到底因为什么呢?

如果是因为自己得罪他,那他完全可以在码头上弄死自己。

跟到雨露楼,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行为。

想不明白!

不过既然如此,那不如坦然去问。

“陈前辈,就算要死,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我不太理解,您为何要跟着我一路回到这里?”

陈守玉看向李凡问道。

李凡并未回答,他坐在原地,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整个雨露楼,尽在他监视之中。

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这,便是突破法象后精神异能再次进阶的结果。

找到了!

李凡抬头看向顶层,在那里几道身影正在下楼。

护卫在周围的武者实力,与之前逃出去的那些人差不多。

五品窍府,便是极限。

但站在最后的一名女子,体内真气却是几乎要蜕变的地步。

八品御空圆满,实力直逼九品通神。

此等实力,哪怕是在一郡之地都算得上绝对强者。

她,需要几名五品武者保护?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她在隐瞒身份。

至于她在谋划什么,也不重要。

李凡并不擅长抽丝剥茧,当然他也没有兴趣搞清楚每一件事背后的底层逻辑。

他更喜欢,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比如说,杀人。

将所有人统统弄死,便足够了。

等等......还有一只老鼠!

这人不仅是九品通神,看他的样子,似乎还隐藏在一个很微妙的角落。

那个角落正上方,恰好是那名女子的房间。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

河对岸乍现的杀机,惊动了房中二人。

“疾风骤雨,便是如此猝不及防!”

东方晴空呢喃一句,而后便是起身离开。

君子不立危墙。

她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毕竟无论是陈心尘还是李凡,都很危险!

前者,宗门被灭却无法报仇,杀性肯定会很重。

后者,更不用说,嗜杀成性。

万一被察觉存在,那等待她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东方晴空离去后,燕寒留在了原地。

主家不以身犯险,他得犯这个险。

更何况,他妹妹还在对面。

......

“什么情况?”

“你们怎么都出来来?”

“好白的......”

“没出息的东西,不过老王这屁股蛋子确实白!”

“卧槽,老龚,你他娘的是个兔儿爷?”

“我兔儿爷你大爷!”

“别他娘吵了,老子要看戏!”

“看戏?不怕死你就看!”

拥堵的人群,与里面冲出来的豪客撞在一起。

很快,便是乱作一团。

不过当人群中有人说出陈守玉在里面屁都不敢放一个之后,原本准备看热闹的人一溜烟散开。

闹事的人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守玉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种级别的大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是来找乐子的。

对于成为乐子的一部分,他们没兴趣。

......

外界喧嚣,雨露楼中却是越发安静。

安静到楼上的脚步声,也越发清晰。

八人,从楼上下来。

秦玉,被护在中央。

六名武者,皆是伸手握住刀柄,一脸警惕。

燕红站在秦玉左侧,观察者秦玉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表情,都被她看在眼里。

虽然她不习武亦不修仙法,但能随侍东方晴空左右,自然有过人之处。

比如说,从这些细节洞悉一个人的想法。

表情,可能会骗人。

眼神,也可能会骗人。

但没人能同时做到,两者兼顾伪装。

哪怕是朝堂之上那衮衮诸公,亦是没人能做到。

燕红,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

这,也是东方晴空带她来的原因。

“陈前辈,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但我娘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江湖中人!”

见秦玉下来,陈守玉有些着急。

这份急切,发乎内心。

李凡,自然也能感受到,不过也仅此而已。

母亲利用儿子也好,儿子孝顺母亲也罢,皆是他人之事,与他无关。

就在李凡准备起身之时,劲风穿堂而过。

大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陈守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看向秦玉。

我娘...是高手?

方才那一幕,陈守玉看得相当真切。

劲风,是他娘挥手震出。

这一手,他做不到。

这也就意味着,他娘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而是远比他强大的武者。

这...怎么可能?

陈守玉彻底宕机。

而秦玉却是越过众人朝着李凡走去。

她眼眶微红,难掩悲伤。

青铜剑匣,她第一眼就认出。

眼前之人,却是陌生无比。

这一刻,她确信,陈心尘死了。

悲伤,涌上心头。

虽然她和陈心尘,只相处过一个月。

但那一个月,却让她忘了一切烦恼。

那个人,符合她心中对未来的所有幻想。

他是剑客,锋芒毕露的顶级剑客。

但他却将所有温柔,留给了自己。

生下陈守玉,虽是布局,但何尝又不是她所期待呢?

守玉,既是希望他守着自己,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会守身如玉等着他呢!

一别二十载,却再无相见之日,她如何能不悲伤。

泪水滑过,秦玉哭了。

二十年委屈,全在今朝。

她一步步朝着李凡走去,当她走到李凡面前之时。

哭泣化为幽怨:“你这个负心人,你好狠的心。

我等了你二十一年!足足二十一年啊!

你可知道,这二十一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本来,我已经将你忘记。

你为何偏偏还要来啊!”

说到最后,秦玉直接趴在李凡肩上。

岁月不曾留下痕迹的双手,轻轻掀开那有些碍眼的斗笠,而后划过那一张久经风霜的脸。

这张脸,自然是易容过后的脸。

贴近看,尚且能看出破绽。

指尖划过,则是更加明显。

但秦玉却捧着脸,仿佛稀释珍宝一般抚摸。

那微红的眼眸中,尽是祈求。

这一幕,被李凡尽收眼底。

“你这个负心人,玉儿等得你好苦啊!”

说话间,风韵犹存的脸便是贴了上来。

烈焰红唇,温润吐息,已是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