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馆这栋建筑已经很老了,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具有浓郁的外国气息,红砖垒砌,外墙上还能看到一些被保存得很好的浮雕。
在五十年代就能住上这样的房子,从侧面也能看出屋主人在某方面的雄厚实力。
时至今日,能够住在这里,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也是方国笃至今都不愿搬出这栋老房子的原因。
哪怕每年他都要花重金对这栋老房子进行保养。
人越缺少什么,就越是追求什么。
方国笃缺什么呢?
进入房子内部,迎面就是辉煌的大厅,面积不够,装修来凑,大量的金色元素以及珠宝元素被应用在这栋房子里,每次来,秦鹿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一次。
“哟,鹿鹿来啦,真是稀客呀!”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女声响起。
秦鹿往左面的客厅看去,一个中年美妇坐在沙发上,一边漫不经心地修指甲,一边斜眼看着这边。
她穿着c家的应季高档成衣,项链耳环戒指丝巾手表,全是名牌,面容高傲,一个词形容——珠光宝气。
大舅方望齐的妻子,舅妈林舒丽,也是方家兄妹的母亲。
秦鹿无视她那有点尖酸刻薄的语气,如常地打招呼:“舅妈好久不见。”
“嗯,刚放学?衣服都没换就来了。”林舒丽点头回应,一半注意力又放回了她的指甲上,一边问道。
“对啊,除了校服我都快没衣服穿了,舅妈你给我买几件呗?”秦鹿笑嘻嘻道。
“哦?柳家怎么对我们小公主的,衣服都买不起了?”
林舒丽阴阳怪气的问话刚好被进来的柳飘飘听到,她又是浑身一僵,脚步顿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妈,我哥我爸他们还没回来吗?”最后进门的方怀钰开口解了这个围。
“没呢,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回来得那么晚,五点下班这会应该早到家了。”舅妈林舒丽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转而开始关心儿子丈夫的行踪。
秦鹿不管后面的事,径自上到二楼,找到给她常备着的房间,把书包一放,保姆会每天按时打扫每一间房,倒是不用担心房间没法住人。
还没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方家人还是很乐意做些面子功夫的,至少她现在出去,对外还是方家的外孙女,她爸破产也不影响她方家外孙女的身份。
方国笃算盘打得精,方怀钰是他精心培养的豪门联姻人选,她秦鹿没了爹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小可怜,也可以拿去豪门联姻啊!
顶尖的美貌向来都是稀缺资源,方老爷子年轻时不也是靠一张脸扒拉上了姚家大小姐吗?
没一张好脸,哪来他今日的地位。
由此可知,有一张好脸有多么重要。
更别说,方家人的颜值,从上到下,没一个丑的,第三代的方家兄妹和秦鹿更是创了新高。
方怀钰和秦鹿都拿去和豪门联姻,巩固地位,帮方家向着更高峰攀登,孙子方怀臻继承家业也不用担心没人帮衬。
真可惜,谋算得挺好,前世就差了那么一步,功败垂成。
“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方怀钰,她送来了几件新的连衣裙。
“鹿鹿,这是我新买的裙子,还没穿过,你选一件换上吧,爷爷这人重规矩,上桌吃饭的衣服也得讲究。”她笑着说到。
秦鹿接过那几件裙子,当季新款,吊牌都没拆。
穷讲究。
秦鹿无言接过裙子,随便挑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换上。
楼下院子里很快接二连三地传来汽车声,方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很快地,今天参加家宴的所有人都坐在了餐桌上。
自秦鹿重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国笃,她的亲外公,也是一手造就了秦家父女前世磨难的人。
他今年已经69岁了,再过不久就是他的七十大寿。
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满了风霜,头发全黑,略长,全部向后梳去,整个人十分精神,满面严肃,穿着合身的土黄色唐装,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老实说,有点像上世纪的老地主———秦鹿在心里吐槽。
今天的座位也安排得很有意思。
老爷子坐主位,右手边是老太太柳巧玲,左手边却是孙子方怀臻,左边接下去是方怀钰、老大方望安、老二方芳、老三方家齐,右边接下去是林舒丽、柳维山、柳娉婷、柳飘飘,秦鹿则正好在老爷子对面。
一边是流着方家血的,一边是外姓人。
亲疏远近,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