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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州客栈。

黄大人为了验证益皇几个人的身份,非要看看写给胖掌柜的小纸条,可,当他看到那落款的名字时,顿时血压飙升,晕倒在地。

魏琦这个名字,别人可能不知道,黄大人却是一清二楚,他跟在刺史赵泓擎身边做事时,偶尔也会谈到朝堂之事。

赵泓擎就曾谈到过益皇身边的大太监魏琦,不但是益皇的亲信,而且,还是武林一代宗师。

刚才大太监发飙,他就感觉声音有点细,当时,并没有多想,这会儿想想,那不正是宫中太监该有的声音吗?名字又是魏琦。

若真是大太监魏琦的话,那么,他主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是谁?

还有,如今官场上都知道太子在监国,皇上在民间,自己刚刚招惹的人不正是大益国的皇帝吗?

天呐!自己竟然冒犯了天威……

霎那间,黄大人就想通了所有的利害关系,心里面翻江倒海,脑子中电闪雷鸣,当场吓晕了过去。

“大人!大人……”

胖掌柜一看姓黄的突然晕倒了,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搀扶,众官员也都围上来七手八脚的帮忙,有经验的赶紧去掐人中,一通忙活之后,黄大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黄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一众官员纷纷询问缘由。

姓黄的虽然吓晕了,脑子反应倒不慢,立刻想出了一个理由来,冲众官员歉意的苦笑道:

“不好意思……各位!在下旧疾复发……须回去医治静养,失陪了……”

“大人保重啊!”众人关心道。

“快!”

黄大人吩咐胖掌柜道,“将我的人喊来,送本官回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姓黄的打定主意,趁皇上未露出身份之前,赶紧溜之大吉,回去向刺史大人请几天病假,在家躲几日,等哪位爷离开琰州了,再出来做事。

还有就是皇上的身份也不能道破,否则,让刺史大人知道了,即便是皇上不怪罪,他也得打自己板子。

想通这一切,黄大人索性闭上了眼睛,装出一副病危的样子,让衙役们抬着回府去了……

益皇的这顿饭吃得津津有味,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一场闹剧,酒足饭饱之后,便上楼歇息了。

众官员也不知道黄大人究竟有什么旧疾,草草吃了一顿,然后,也各自回房休息。

一宿无话。

次日,用过早膳,益皇一行人便信步而行,前往刺史府门前的演讲地点。

一路上,不少百姓三五成群的也都赶往刺史府,看来,演讲大会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刺史府离客栈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益皇便赶到了现场。

此时,刺史府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的,场面好不壮观。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严立镜一家人已经到位,三十多口子人五花大绑的站在台子上,一个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人不人鬼不鬼的。

严刺史站在最前面,目光呆滞,身子佝偻,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瘦了……”

看着台上,大太监第一时间说道,“老爷!你看,严刺史瘦了,记得两年前见过他一次,那脸蛋子吃得圆鼓红润,容光焕发的……”

“废话!”

益皇笑道,“把你如此折腾两三月,你也瘦,呵呵!”

二人正说话间,台上琰州刺史赵泓擎走了上来,只见他神情严肃,步子稳健,时不时的还用手揉一下蒜头鼻子。

“老四黑了……”

看见自己的四弟,挤在人群里的益皇忍不住感慨道,“他也老了,看……头发都开始白了……”

“是啊!”

大太监附和道,“十年前,鲁王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二人正嘀咕着,台上的刺史大人开始讲话了。

赵泓擎双手压了压,冲台下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静一静……”

看着台上的兄弟,益皇神情有点恍惚,往事如潮,记忆之水开始在脑子里泛滥,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以至于,赵泓擎讲的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

台上。

刺史大人讲话结束后,两个衙役架着面容憔悴,狼狈不堪的严立镜走到台前,准备发言了。

台下。

益皇的思绪也拉回现实,静静的看着台上这个曾经的封疆大吏。

严立镜颤颤巍巍的站好,麻木的看了看四周,开始了他的演讲。

经过七十余场的历练,他已经不用再看文字了,完全是脱稿讲话:

“琰州的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鄙人严立镜……曾是素州的刺史,在位六年间,贪污……搜刮不义之财……共七十五万四千余两……”

“哗……”

严立镜的开场白刚讲出来,台下百姓就炸了锅,群情激愤,骂声四起。

“狗官!败类……大益的耻辱……打死这个狗东西……”

益皇也气得牙根子痒痒,恨得直跺脚,自己治下的大益国,竟然有如此的蛀虫,着实可恶。

“肃静!”

有衙役出来维持秩序,严立镜的演讲继续,一桩桩的罪行都罗列了出来……

围观百姓更加气愤了,有人开始往台上砸东西,碎石、烂瓦、破鞋底子……

“啪!”

眼见着一只女人的破绣花鞋拍中了严立镜的左脸,打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一幕,益皇在台下看得真真切切的,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由哑然失笑。

“太子这一招太损了……”

益皇笑道,“如此一百场下来,严立镜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可比杀头还难受。呵呵……”

“可不是咋的!”

大太监接话道,“砍头只是疼一次,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这……可是一百场啊……”

“老爷!你看……”

魏琦说着又一指台子旁边那一帮官员道,“那一伙官员的脸都绿了,是不是有点兔死狐悲啊!”

“哈哈哈!”

益皇大笑起来,“这以后,他们若要想贪污时,估计也会想到今日之场景吧!”

“真是一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