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霉的变成了孙大力与赵勇。
倒下的铁木树砸到旁边树木,大片雪花落下,砸了二人满头。
不过此时二人根本没心思去管头上积雪,目光全被易吸引了过去。
易年这一剑完全将二人震住了。
出手奇快,只一瞬间便削断了二人最少也要忙上一两个时辰的铁木树。
这少年,绝不是常人。
虽然身上没有气息升起,但二人依旧能断定。
正常人,哪有能一剑砍断铁木树的!
不过二人也没太在意,一般傻子的力气都大,只要这小傻子不伤人,那便没什么问题。
再说了,他在新兵营又待不了几天,说不定一会儿回去就能找到他家人将他送走了呢。
二人吃惊,但削断铁木树的易年没什么反应,捏着龙鳞往旁边看了看,找了棵差不多粗细的铁木树又将龙鳞扬了起来。
孙大力瞧见,连忙摆手道:
“够了够了,砍多了也拉不回去。”
易年听着,傻傻一笑,将龙鳞收了起来,继续看着二人。
瞧见易年听话,孙大力招呼着赵勇上前,收起锯子拿出砍刀,开始剔除被放倒的铁木树枝丫。
可铁木树的枝丫同样坚韧无比,二人忙了半天也只砍掉了几根。
有些筋疲力尽的孙大力坐在树干上休息,瞧见无所事事的易年,忽然眼前一亮,朝着易年招了招手。
易年看见召唤,慢慢走了过去。
孙大力见易年过来,开口道:
“小傻子,你的剑借我用用呗。”
那柄蓝色长剑的锋锐二人方才见了,比起自己手中的砍刀不知强了多少,借剑也属正常。
不过易年没有像之前一般回应,孙大力也不知道易年是不肯借还是没听懂。
指了指易年腰间,比划了一下剑的长短,又开口道:
“把你的剑借我用用,砍完树就还你,我保证,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笑一下。”
旁边的赵勇听着,脸上的刀疤不禁一抖。
你这也算借?
这小傻子你问啥他都是傻笑回应,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不过赵勇没有制止,毕竟能省着力气总是好的。
万一这小傻子借了呢?
果然,在孙大力说完话后,易年的傻笑出现。
但这次与往次不同,傻笑出现的同时竟带着动作。
手在腰间一摸,断了的龙鳞出现,捏着剑尖将龙鳞递了过去。
孙大力先是一惊。
这小傻子能听懂了?
随后脸上一喜,笑呵呵接过了龙鳞,管他听不听得懂,总之剑借到手了。
拿着龙鳞转身便向铁木树的枝丫砍去。
然后,哎呦一声,手指流出了血。
他还是小看了龙鳞的锋锐以及易年的力气。
易年能用双指夹着龙鳞砍树,他却不行。
力量上的差距,让他根本不可能同易年那般将龙鳞控住。
正傻笑的易年看见,呆傻神情忽然一变,仿佛清明了几分,伸手从孙大力衣服上扯下一块儿布条,在孙大力说着不用的时候,已经麻利的将伤口包好了。
这一下,又把孙赵二人看呆了。
他还懂医术?
易年没管二人吃惊,接过龙鳞,看着孙大力,朝着铁木树比划了一下。
孙大力看的懂易年的意思,他这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要如此砍。
连忙开口道:
“对对,就是这么砍,把上面的树枝全部砍掉。”
说着,用手比划着下刀的地方。
易年看着,手臂一动,蓝光闪过后枝丫落地。
孙大力看着,朝着易年竖起了大拇指,开口道:
“继续,还有这儿。”
“这儿。”
“这儿横着砍。”
“这儿不行,厚了,哎呀,又薄了,嗯,这回正好。”
孙大力旁边不停开口,易年的龙鳞亮个不停。
在二人的配合下,原本还要费上不少力气与时间的活儿,被龙鳞的锋锐以及少年的神力将时间大幅度缩短。
还没到晌午,一排树木板整齐的码放在了雪地上。
赵勇将马车牵来,将木板装上车,三人一马沿着山路下山。
受了点儿伤但不影响行动的孙大力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感慨道:
“这小傻子还真没白带他来,可给咱俩省了不少力气。”
赵勇听着,冷冷一笑,开口道:
“若是没有他,咱俩根本不用来…”
“呃…”
孙大力一时语塞,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坐在后面的易年瞧见,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二人不知易年笑的是什么,不过一天相处下来也习惯了。
傻笑中,回去的路赶的飞快。
马儿拉着车还是轻松无比,正如二人判断那般,多了千斤重量对它完全没什么影响。
还没到午时,三人回到了新兵营。
将木柴卸下,马儿立马挣脱缰绳跑回来了马厩中。
负责喂养军马的官兵此时正在里面呢,去晚了怕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被觅影与易年养叼了的胃口正在逐步恢复正常。
它也知道主人现在在没灵果喂它,那便有什么吃什么,总好过饿肚子。
将木柴卸下后,二人领着易年去了伙房。
临时搭起的桌子旁坐了不少人,瞧见三人回来,一个络腮胡子开口道: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没去山上砍树啊,一会儿赶紧去,要不营头回来收拾你们我们可拦不住。”
明明是好话,可从这络腮胡嘴里出来总觉得有点儿变味儿。
孙大力听见,伸手抓起一个馒头朝着络腮胡丢了过去,开口道:
“吃你的饭吧,这么大馒头还的堵不住你的嘴吗?”
孙大力知道络腮胡的好心,不过谢谢是绝不会说的。
一直跟着孙大力的易年瞧见,伸手也抓起了一个馒头,做出了抛扔的动作。
这一下可把孙大力吓坏了,立马伸手去拉易年胳膊,连忙开口道:
“哎呦喂,小祖宗你可别扔。”
孙大力扔馒头那是开玩笑,易年要是也这么一扔那就不是玩笑了。
万一打的实了,有可能会出人命。
昨天瓜果破空与桌子被拍碎的场景可谓历历在目,看得众人心有余悸。
易年与一般傻子不同,他听话,被孙大力一拦便停了下来。
众人瞧见,同时长出了口气。
孙大力拦的够快,而络腮胡躲的更快。
在看见易年要扔的时候,整个人飞快往后一躲,不过力气用的大了些,没掌握好,直接摔在了地上,身前放的肉汤不偏不倚正好扣在了脑袋上。
汤汤水水顺脸流下,那满脸的络腮胡成了一绺绺的样子,看着滑稽无比。
众人瞧见,哄堂大笑。
不明所以的易年看着,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小小出去过后,众人用餐。
饭后,小李子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开口道:
“走吧,吃饱喝足得活动活动了,总这么待着骨头都要生锈了。”
听着小李子的话,众人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他说的活动活动,每次非跑吐几人不可。
张守常喊他小李子,新兵营里的别人可不敢。
毕竟他是副营长,地位只在张守常之下。
反抗不得,只有听令。
众人鱼贯而出,在外面排好队,在小李子的带领下绕着演武场便跑了起来。
小李子轻松,身后的全是一脸苦瓜相。
全营上下只有三个幸运儿。
负责将铁木树做成桌子的孙大力与赵勇,以及新兵营的编外成员易年。
张守常不知去了哪里,不过桌子还是要做的。
他的命令,新兵营里没人敢不听。
二人带着易年来到堆放木头的地方,将易年晾在一边,拿着工具便开始敲敲打打。
易年无事,便坐在二人旁边,看着二人忙碌,无聊的打起了瞌睡。
不过演武场上的哀嚎总会在少年即将入睡之时将他吵醒。
夜幕降临时,演武场上的哀嚎渐渐停止。
不是不痛苦了,而是已经累的没了哀嚎的力气。
众人耷拉着肩膀,脚步虚浮回来的时候,孙大力与赵勇的桌子也做好了。
孙大力瞧见众人回来,招呼着过来搭把手将桌子抬进伙房,毕竟这桌子去了些边角料也还有七八百斤重,二人根本抬不动。
可被小李子活动了一下午的众人哪里还有这个力气,挥着手表示抬不动,说着明天再弄。
易年左右看了看,收了傻笑,起身到了桌前,一手搭在桌子下,直接将桌子提了起来,步履轻松的进了伙房。
这小傻子的力气大,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晚上,张守常还没有回来。
疲惫的众人吃过饭后各自散去,易年又跟着孙大力与赵勇回了营帐。
易年的底细还没有查清,没办法,只能先在这里待着。
而这一查,查了三天依旧查不清易年的来历。
三天里,易年大多数时间都跟着孙大力与赵勇。
他们吃饭,易年便跟着去吃饭。
他们睡觉,易年也跟着睡觉。
他们训练,易年就在旁边发呆。
少年安静,性子平和,又傻,还听话,只要不扔东西,还是有几分讨人喜欢的。
新兵营中的众人也乐得逗逗易年,一来二去,便和这些人都混熟了。
虽然说不了话,但每个人都认得。
孙大力试过,他喊名字,易年的目光便能落在那人身上。
混着混着,这小傻子的称呼便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