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方尘又嗅了一会儿后，这毒丹缠人的味道就尽数化为恶臭，让他感到自己的鼻子都在受潮生霉，发烂发臭了……
他受不了了。
立即取出防腐蚀的丹瓶，将七颗毒丹收了进去。
紧跟着。
在众人的注视中，方尘跃出丹鼎，果断地将丹瓶递给雷永乐，并诚恳道：“永乐祖师，请您替晚辈看看！”
雷永乐深吸一口气，脑子迅速闪过念头——
以大乘修为评鉴低阶丹药，即便是毒药，也可以嗅、摸……
不过，这股恶臭让雷永乐打消念头，他打算让闫正德来评鉴。
但转头一看，他才发现闫正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岳星夜身后，并说道：“师弟，替方圣子评鉴一番，师兄会看着你的。”
雷永乐：“？”
跟着，他只能面露难色，艰难地接过丹瓶，接着，他先以肉眼观之、神识探之，再以手掌扇动瓶口，深嗅毒丹的味道，因评鉴要求，他不能用灵力屏蔽……
这深吸一口，雷永乐就顶不住了。
当了这么多年炼丹师，真没闻过这种味道。
毒臭极重，这么多年了，真没人往臭里炼丹药的啊啊啊啊……
但雷永乐不愧是丹鼎天祖师，即便心里咆哮，亦面不改色，嗅完之后，他就取出一颗毒丹，以灵力覆盖手指，摩挲毒丹不过一两下，便发现手指的灵力有强烈的被腐蚀之感。
这腐蚀之力极其恐怖，但幸亏他有一点厉害，所以无事发生。
最后，雷永乐微微点头，将毒丹放回丹瓶，看向方尘。
方尘不由双眼一亮，忙问道：“如何？永乐祖师，此丹若单论毒丹之能，可有化神巅峰的上佳品质？”
雷永乐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道：“方圣子，实不相瞒，有的！”
“而且，实话实说，不仅有，且远远超出化神巅峰。”
“这颗毒药，完全可以毒死返虚修士。”
“但前提是，你必须能塞到他的嘴里，且让他咽下，并等待其消化完。”
听到这话，一旁的凌瑰好奇道：“小雷，这个不是化神丹药吗？怎么会有返虚威能？”
雷永乐道：“一颗化神丹药，之所以会有如此强悍的效果，是因方圣子使用的是器火，故而这颗丹药里全是火毒，但又因方圣子操纵灵火的能力极强，这器火再暴虐都没有让他炼制失败，所以，火毒成功地渗透进入其中，毒性翻倍！”
凌瑰恍然大悟。
雷永乐话锋一转：“但是……”
“还是那个问题，这样的丹药，很难塞入别人的嘴里，而且就算塞进去了，也有被轻易吐出的风险，因为你连一个增加毒药融化速度，快速侵入他人体内，做到入口即化的效果的丹符，或者保留毒药特性，诱人主动吞下之类的丹符都没有刻上去，一般来说，返虚修士只要不是一秒死去，且被逼着咽下去消化的话，都能轻易地将之吐出来。”
“这样的毒丹，可取之处不多，仅有两点，一是炼制难度极低，二是毒力强大！”
“但其缺点极多，比如第一个缺点就是，它没什么用。”
雷永乐之所以不提及给化神、金丹修士喂这个丹，是因为他认为面对那样的对手，方尘喂丹药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钱。
闻言，众人微微点头，雷永乐说得还是很体面的了。
而翼凶也跟着微微点头——
不错！
这就是尘哥要的！
这时，闫正德走了出来，看着方尘道：“方尘，其实这种丹药我们一般把他称为失败品，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因为你刚刚的确做得很棒了……”
他说话的时候，雷永乐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试图用眼神把刚刚吸到的恶臭传递给他，可惜眼神暂时没有这种效果。
但方尘听到这话，却丝毫没有难过，反而嘿嘿一笑，道：“那，正德祖师，晚辈有个问题。”
“你问。”
“若是以刚刚晚辈的表现，加上这颗毒丹，能否通过造化洪炉的试炼？”
这个问题一出，雷永乐和闫正德全部愣住了。
下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打开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方尘在干嘛了。
这家伙，是在模拟造化洪炉的试炼？
但……
谁家好人是这么试炼的啊？
正常的丹鼎天弟子，在进入造化洪炉试炼时，生怕自己表现得太离谱，不能获得祖师们的赏识，所以，都是卯足了劲炼制有用且高级的丹药。
方尘这个……
你就是通过试炼了又有什么用啊？！
但话又说回来，方尘也仅需要通过试炼。
跟着，雷永乐的脸色像是便秘了一样憋闷，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看向了闫正德：“你说呢？”
“我……”
闫正德也说不出话了，跟着陷入沉默，开始思考，最后犹豫道：“是这样，方尘。”
“首先，你的灵火，他不是丹火，然后，你是纯靠肉身炼丹，另外，你的丹药，其实也没什么用，但……”
“但话又说回来，我们也的确没说过器火不能用，毕竟考验的只是控火技巧而已，然后，纯靠肉身炼丹，也完全可以，只能说明你比我们这群祖师都要厉害，说你是开宗立派的炼丹师也不为过，还有，你的丹药虽然没用，但他……也的确是丹药。”
雷永乐接过话头，满脸纠结地说道：“所以，按照造化洪炉的规则，你应是通过了！”
说完，方尘高兴了：“多谢正德祖师、永乐祖师。”
斟酌了半天的闫正德很不是滋味。
雷永乐也憋闷。
方尘不是不会，他是太会了，然后会歪了。
他们有一种方尘很有天赋但非得乱用的感觉。
不！
不是乱用！
闫正德想了想，忽然懂了。
方尘这小子，听说素来以喜欢钻研门规出名……
要是这么想的话，这小子是卡着造化洪炉的规则来学习炼丹的啊！
只要能过关，炼出什么东西来都不管……
这是故意的，这是故意的啊！
念及此处，闫正德有种吐血的冲动。
而萧竹岳亦是满脸沉默，他们能体会到雷闫二人的憋屈。
尤其是萧莳雨。
她认为，方尘这行为就相当于秦歧剑招了得，但最后要去街头卖艺一样。
不过，他们觉得不行，其他人倒是很开心。
瑰宁二人收获了乐子。
姜凝漪为方尘感到高兴，毕竟通过了试炼。
翼凶则是觉得方尘收获了自己想要的。
一千三陪着开心。
就葬性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