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竹正叨叨个没完,刘美从赵仙云门口路过。
刘美得知张佳花和林顾城结婚了,她正不高兴,这会儿贾玉竹坐在张佳花家院子里,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知道贾玉竹正摆她坏话,她也无所谓,有工作就是有工作,贾玉竹说破天也改变不了她是村里第二个有正式工作的人。
第一个是林顾城。
这个年代,有一份正式工作,说明她和刨土地的有一条界线。
虽说工农一家亲,但是工农的待遇还是云泥之别。
不说横着走吧,起码她找对象,能够抬头看城里的人。
“哟,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走路都看不起人咯。”
贾玉竹看不惯刘美趾高气昂的样子,说出来的话酸溜溜。
刘美站到院子外,笑眯眯地看着贾玉竹:“大婶,天色暗,我没看清楚是你,你这不是难为我了。
知道的你是夸我走路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小莲落选生我的气呢!
小莲落选我也很遗憾,没关系,她回家把知识学扎实,以后说不定有机会。”
贾玉竹抱着手,手肘靠在膝盖上,翻个白眼:“你有工作,为你们老刘家挣脸了,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生你的气哦。”
贾玉竹嘴上说不生气,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扭向一边,弓着腰领口正好对着张佳花。
夏天衣服薄,衣服洗的次数多,领口卷边也宽大。
那对白浪波涛汹涌。
见贾玉竹不理她,刘美也没在意,转身昂首阔步走了。
就是故意走给贾玉竹看。
“那小婊子风骚样,谁知道她那工作是怎么来的,怕不是睡出来的哦。”
刘美没走多远,贾玉竹又开始挤眉弄眼。
天已黑尽,煤油灯微光跳动,赵仙云仍旧埋头挑线。
想起她前世眼神不好的可怜模样,张佳花劝她:“伯母,这灯太暗,做这种细致活,对眼睛不好。”
赵仙云把针在头上抹抹:“北城冬天冷,顾城怕冷,有时间我得给他做两双棉鞋。”
“根正苗红,血气方刚的老小伙最是扛冻,别他没冷着,你倒是把眼睛熬坏了。”
林优贝拆着旧毛线裤,准备用毛线重新织一件衣服:“嫂子,以前你最疼哥了,最怕哥冷着冻着,今天说的怕不是气话哦。”
贾玉竹接过话:“佳花哦,刘美那贱蹄子盯上顾城好久了,你要看好,别结婚了都让她缠走了。”
张佳花哑口无言,贾玉竹对刘美的恨只增不减,逮着机会就啐两口。
张佳花一家一句没搭,贾玉竹觉得没趣,悻悻走了。
长夜漫漫属实无聊,上一次灯红酒绿仿佛就在前几天。
张佳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出车祸过来了,坐在车上的还有张斌,他不会也跟着穿越了吧?
……
以往都是八点出工,中午十二点回来,中午两点出去,下午五六点回来。
七月天气热,改成七点出工,十一点回来,下午三点出工,六七点回来。
新媳妇一天两天在家还说的过去,长时间在家,别人要说闲话,张佳花也过意不去。
赵仙云心疼两个女娃,不让她们整天出工,两人换着去半天。
林优贝喜欢睡懒觉,所以,张佳花早上出工。
早上的太阳小,人也有精神。
张佳花喝着粥,就听着小队敲钟集合,赵仙云塞给她两个煮熟的红薯:“揣着,饿的时候吃。”
今天是在麻子窝挖土豆,成年男子一天记八分,成年女子六分,老人小孩根据情况记三到五分。
董为国作为计工,大家干活时他东游西逛,美其名曰实际调查,免得晚上社员虚报工分。
大家也知道他磨洋工,看在董言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
张佳花正在一把泥巴一把土豆的分装土豆,董为国走到他身边:“佳花,你慢点捡没关系,我照样给你记公分。”
生怕别人听不见他对张佳花的“偏爱”,背着手,摆着普。
张佳花嫌恶心,提着篮子到另一边去。
旁边的大嫂打趣:“为国,人家佳花都结婚了,你就别打主意了。”
董为国白她一眼:“你说话注意言词,什么叫打主意,我这叫关心同志,促进集体和谐。”
“就你还促进和谐,你巴不得别人家鸡飞狗跳。”
“他嫂子,你别说,为国同志啊到处关心女同志,昨天我还看他和刘美一起走。”
“哟,为国同志,刘美现在是老师了,有正式工作了,你要多关心关心人家哦。”
“谁啊谁啊,刘美可不是好东西哦。”贾玉竹对刘美这两个字敏感,听到这边提到刘美,咣咣当当跑过来。
董为国看她们岔开话题,赶紧走开。
张佳花像个老绿茶一样,只听她们替自己解围,完了一句谢谢也不说。
她要说谢谢了,围绕董卫国和她的话题就讨论个没完。
得亏结婚了,嫁的还是林顾城,大家公认的优秀青年。
不然要被董为国恶心透顶。
张佳花死活要嫁林顾城,董卫国这癞蛤蟆也有功劳。
集体休息二十分钟,张佳花有些尿意,这周围也没树林,不得不和两个大嫂结伴去远处的山洞。
张佳花解决完整理好衣服,却听两个嫂子讨论:“这洞里咋会铺着草?”
“哟,怕不是哪两个臊皮的在这里滚哦。”
张佳花也凑过去仔细看,这堆草铺平,是有被碾压的痕迹,周围也散落两张褶皱的纸。
这场景,不言而喻。
两个嫂子像发现新大陆,一路唧唧哇哇讨论到大队部。
累了一早上,张佳花实在没有心情同她们胡扯,百无聊奈地听着。
古春琴更是描绘得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旁边观战。
妇女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不合群的只有张佳花和刘美。
张佳花是累的像条狗,生无可恋的靠坐在石头边。
刘美是有工作,只是还没到开学时间,家里不可能养着闲人,逼着她来挣工分。
她有意和这帮“土夫子”拉开距离。
妇女们的哈哈声越大,刘美的表情越不自在,张佳花发现异样,偷偷观察着她。
这表情不对劲,张佳花正看得出神,董卫国又摆着普过来:“佳花。”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