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有孩子了?”王艳问道。
“哪有的事?你听谁说的啊?”
“哼,她在摄影棚时不时作呕,那不是怀孕了吗?”
“没有,没有,你别瞎猜。对了,王艳,你过年回家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哎,别提,亲没少相,却全是些工资一两千的家伙,如果跟那些家伙结婚,我宁愿单着。”王艳说道。
以王艳如今的条件,还真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她的,剩女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你都二十四岁了吧?”
“是呀!怎么啦?”
“找个爱你的,能被你欺负的就嫁了吧!”
“谁?有谁愿意给女人欺负?”
今天王成芬不在家,杨铭索性和王艳聊天,两人都喝了啤酒,一直胡侃到很晚。
“杨铭,你晚上从广州回来后来过我这里吗?对不起,我睡着了。”半夜,王成芬发来了短信。
“没事,我是怕吵醒你才没有叫你。”
“哦,那今天你还去哪里不?”
“我得去一趟虎门。”
“哦,那你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杨铭还是去了一趟博头村,如今那里没有一个他特别信得过的人,还是得过去看一看。
博头村的两个厂加起来有八十多台针车,虽然封存了几台起来,但规模还是比广州要大一点。
杨铭的车一停门口,张主管就看见了,赶忙领着两个新来的主管过来打招呼。
“张厂长,现在忙得过来了吧?”杨铭问道。
“呵呵,承蒙老板关心,现在有他们俩,我已经轻松了许多。”
这边没有办公室,说话只能站在外面说,于是,三人都站在外面。
“你们两位主管以前是分管什么工作的呀?”杨铭拿出烟,一边发烟,一边问。
“老板,我以前在大厂做车间组长。”覃主管说道。
“我以前在大厂做qc组长。”毛主管说道。
“嗯,好好干,在我这里干不会比大厂差。”杨铭说道。
也不知道这两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张主管还是很靠谱的。
杨铭又问道:“现在有几家代工厂在给我们做啊?”
“老板,现在给我们做来料加工的厂大大小小有十一家。”覃主管说道。
“有这么多?”杨铭吃惊。
“是啊,都是一些小厂,每天要外发出去两万多件,只能多找一些厂了。”
想想也是,一台针车一天也就做一百多件,两万多件得两百台针车,而做代工的厂一般也只有几十台,大一点的厂可能有五六十台,小一点的甚至不到十台。
“哦,毛主管,那些代工厂做出来的品质怎么样?有问题的多不多?”
“还好,我们二十多名质检常驻他们厂里,他们也不敢马虎。”毛主管说道。
这边场地小,铺不开那么大的摊子,只好让质检去驻厂了。
“老板,我们这边场地还是有点小啊!晴天还好,我们可以把货码放在外面,可是,下雨天就难办了,里面转都转不动,很是影响生产。”张主管说道。
“嗯,再坚持坚持,还过一两个月就可以迁移一点产能去我们老家了,到那时候,这里就宽敞了。”杨铭说道。
“我们要搬厂?”张厂长问道。
“不搬厂呀!这里的厂还是保留,只是分一点产能走。”杨铭解释道。
“哦,是要分一点走,目前,我们这里无疑是博头村最大的厂了。别的厂都还在用面包车或三轮车拉布料,而我们都是用四米二在拉,而且是一天几车。”张厂长有些自豪地说道。
“到时候张厂长愿不愿意去湖北荆州任职呀?日产能三万件的大厂。”杨铭问道。
“老板,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张主管姿态放得很低,一副要跟随杨铭的态度。
“好好好,那边再过几个月就有消息了,”杨铭话锋一转,又看向覃主管,说道,“覃主管,现在外发代加工的成本比我们自己生产高了多少呀?”
“外发出去的比我们厂车位工价高出一块左右,若是综合成本则高出五六毛的样子。”覃主管仔细想了想说道。
综合成本包含了厂房租金、工人伙食、设备磨损、针线的损耗,还有打杂、管理人员的工资。
“那现在的定价权在谁手上?”杨铭又问道。
“呃……现在的定价权有点微妙……”
“怎么说?”
“现在是旺季,代工厂生意不错,价格低了他们不做,好在我们厂订单多,单款量大,赶得出货来。老板如果想降价的话,还得等到淡季才行呀!”
“哦,我知道了,有机会价格就往下压一压,一件降一毛一天也是省下几千块呀!”
“好的,老板。”
不管能不能降价,但至少得让下面的人感觉到老板很在乎工价,杨铭是这样认为的。
“对了,现在不是也快到淡季了吗?而我们厂基本上没有淡季。你可以去找几家做得不错的厂去跟他们签合同,价格要降三毛,我们可以保证他们在淡季的时候也有做不完的订单,并且不再降价。”
“好的,我去跟他们谈谈,实在不行,等外面的生意淡下来了,我们再给他们降价,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降得更多。”
“也行,你先去说说,好了,你们去忙吧!”
杨铭接下来又找到了发货主管田军超,直到杨铭喊他名字,他还在一边发货,一边回应。
他忽然发现,自己提拔上来的这些主管都没有外面招进来的主管好用,一个个像木头,见到老板也不知道打招呼。尤其是去广州,那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名字。
而他招来的几个主管谁不是见到自己就放下手里的事就跑过来打招呼?这就是受过大厂氛围熏陶过的结果。
六台爱普生的新型针式打印机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正在不知疲倦地打印着快递面单,就像战争时期的电报机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