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背山属于马场村的地界,想去那里采土夹石,还得跟马场村的人打声招呼送点礼才行。
杨俊买了两条蓝色的黄鹤楼,用黑色袋子装上,然后和会计直奔马场村委会,但是村委会门上一把锁。几经打听,才找到了村长马德才的家。
“老马,在家啊!”
“杨村长,稀客呀!”
“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啊!”杨俊将黑色袋子往桌上一放,说道,“就知道你好这一口,给你带了一条。”
“这……”
马德才分明看到两条蓝色黄鹤楼,而杨俊说一条。
“哦,还有一条是给刘书记的。”
“你们今天村长和会计都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呀?这么破费!”
“哎,这不是要修路了吗?想来你这里采些土夹石,没有意见吧?”
“这……你都亲自来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你等一下,我给书记打个电话。”
收了好处,总要给人办事不是?马村长当即就让刘书记过来一趟,有好处要一起拿,书记和村长才能和平发展。
刘书记过来主要是来拿烟,要不然,就采土夹石这点小事他还懒得过来。
几人虚情假意地寒暄一番后,刘书记说道:“你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去拉,我给山上的人打个招呼。”
“谢谢刘书记。”
在那个农村到处都是土路的年代,土夹石对于开山者们来说,就是一堆垃圾。他们只要炸出来的石头,土夹石则被铲车铲在一旁随意地堆着,拉石头的货车司机要是有谁去拉那玩意,他们只收十块钱的铲车费用。
第二天,杨俊又去道班联系了压路机,又是一条蓝色黄鹤楼敲开了道班班长家的门。
压路机属于国家的资产,即使是道班的班长接私活,也得担风险,因此,班长很谨慎。
“班长,我们以租借的方式将压路机借过去帮忙,您看行不行?”
班长眼睛一亮,爽快地说道:“这个行。”
国家的资产不可以随意地挪用、占用,但是,有偿租借出去总是可以的吧?道班本来就是政府供养的单位,平时经费紧缺的很,将闲置的压路机租借出去,为单位创收,没人有意见。
“那您说给多少钱合适呢?”杨俊问道。
“那要看用多长时间了,这个机器可是个油老虎。”
“我们一共就修十公里路,您觉得要多长时间呀?”
“哦,差不多半天吧,你给两百块油钱得了。”
“好的,多谢班长。”
杨俊要了班长的电话,然后又去联系拉石头的司机。
拉土夹石这个是私人的商业行为,自然不需要送礼了。
“炮哥,村里修路需要土夹石,你看从龙背山拉到村里要多少钱一车呀?那边上车的费用不用你管。”杨俊问道。
炮哥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开翻斗车的司机,因为喝花酒出了名,跟他打招呼的人都是直呼“炮哥”。
“村长,村里修路找我拉土夹石,我只收点油费就行了。”
司机是杨家塆的人,此次修路他也听说过经费不足的事。杨俊为了能够省钱,没有找承包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事村里人基本都知道,此时,他也想出一份力。
“好!那我就替杨家塆村的乡亲们谢谢你了,那是多少钱一车嘛?”
“四十块钱一车吧!”
从龙背山到杨家塆有六七公里的样子,来回一趟油耗在三十块左右,炮哥收四十块,基本上就没有赚钱。
这个价格杨俊也知道是帮了很大的忙,便没再多说,大不了拉完之后再给他一条黄鹤楼。
“行,咱们杨家塆村的发展离不开你的功劳!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给山上打一声招呼,然后就开始拉吧!”
能省钱的地方都联系了,剩下的水泥、砂子、碎石都要买,这几样杨俊也没有关系,只能按市场价买了。
综合楼第二层盖好后,又需要等半个月,杨俊就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着手修路了。
原本计划杨家塆要修从公路到塆里的那条不到一千米的老路,还要修新规划的五横一纵的新路。
新路长度总共不超过一公里,按照杨铭的规划,将来是要可以会车的,那宽度最少也要有五米才行。
五横一纵说起来只有不到一公里,但是换算成两米宽的路那就是2.5公里。这样一来,经费就又不够了,得放弃老路。
计划又要改变,杨俊找书记苦口婆心地协商了半天,书记才同意放弃老路,只修五横一纵。
杨俊又一次将杨家塆村的村民集中起来,开了一个群众大会。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哪些村庄要修路,哪些村庄将来要拆迁等。
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那些盖了平房或楼房的村民们都不同意,不过,大部分村民都是同意的。于是,杨俊又花半个小时讲清楚了村委会对杨家塆村未来的愿景和规划。
此次会议也算作是动员大会,要求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男人不在家的,就出一个女人到村委会去帮忙做大锅饭。
为了节约成本,翻斗车将土夹石大致均匀地倒在路上,然后全部用人工去推平、夯实。
炮哥报的价低,杨俊就只请了炮哥一个人拉土夹石,一天只能拉十几二十车,光杨家塆就拉了五六天,整个杨家塆村估计得二十多天才能拉完。
这一次动员的人太多,杨俊按照各生产队为单位去施工,各生产队队长负责自己队的路基修复工作。
综合楼第三层浇筑混凝土之后,各村庄的路基也修复好了,压路机过来足足用了一天的功夫,才将所有路面压好。
“舅舅,水泥和砂石来了,该怎么卸?你去指挥一下吧!”杨俊说道。
“好。”龚志强骑着摩托出去了。
这么多砂石料需要按照间隔距离均匀地卸下来,龚志强是老师傅,基本上知道一车料能修多大面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