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杨山平静了下来。
只不过,他仍旧用一种怪异至极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没开玩笑?你真打算这么搞?”
“没开玩笑。”
我给予肯定目光。
“乱套了,整个晋西北都乱套了。”
杨山骂骂咧咧道:“王黎,你赶紧把老子弄出去,要是你的计划真成了,也不枉老子替你受苦受累。”
“你可别往我头上扣锅,你搞了人家大女儿,不弄死你都算给你面子了!”
我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废话了,等我消息就行了,今天你要是被放出来了,就给我脱下军装,当回你的杨山。”
这家伙的心思我不是不懂,绝对的功利主义,在哪里都不安分,但如果任由他继续披着军装,我担心他回不了头。
当军师没问题,可若是自己上战场, 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认识你这么久,我不想没了你这个兄弟。”
杨山看我如此认真,也没反驳,点头说了句:“明白了黎哥,我等你消息就是了。”
我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出了地窖,看着头顶的太阳,我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和另外两个副官,再次回到了指挥所。
刚好,扎菲和库徒一同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然聊得还不错。
我悬着的心放了不少,等走到两人面前时,扎菲将军当着我的面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五天之后,我会带着我的副官去见那位中间人。”
“只要确认了他的身份,我甘愿听从你的指挥。”
“一切指挥!”
“包括斩首行动!”
短短几句话,就给我透露了足够的信息点。
五天之后,见中间人。
中间人是谁?
自然是我们这趟来的目的!
也就是那个“养蜂人”!!!
来之前我就跟扎菲商讨过,假设单纯的去劝说库徒不要赌,哪怕说上一百天,他也不会听。
但如果找到给他提供信心的来源,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养蜂人,反间计。
一石,三鸟。
想破掉这个局,并没有那么困难!
库徒见扎菲这么说,脸上唯有满意的笑容,他恐怕压根料不到,我们这趟来的目的就是将计就计。
他只怕认为扎菲将军是真的想清楚了,要看到真正决定胜负的底牌,方才过来和谈。
“放心吧,扎菲,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知道,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有你在我才能走得如此遥远!”
“给我五天时间,我联系到他后,将会通过密报的方式告知你!”
“到时候,你,我,那位中间人,我们三人洽谈,拿下整个北非,建立库尔德国,轻而易举!”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库徒想留我们就在基地里面休息,我提前就跟扎菲说过,留在这里没问题。
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同时。
被关绑在地窖里面的杨山,也被放了出来,只不过库徒似乎对他意见很大, 让他滚出了尼托城,并且声称胆敢踏入一步,子弹就会取走他的脑袋。
相比丢掉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让杨山先回到扎菲将军的基地里面,其他的行动等我消息即可。
他在扎菲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所以我不担心安全。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我和扎菲将军没有多余的沟通,因为我们不知道在尼托城里面是否有间谍的存在。
这东西你是防不胜防的,一个优秀的间谍就如同熟悉巷战的王牌特种部队一样,总是能够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窃取情报。
不过这五天以来,我对尼托城的军事实力了解了个大概,对于库尔德武装的实力等级评级,又上了一个档次。
简而言之,如果库尔德武装真的能够做到从军阀过渡到国家,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成为北非地区排名仅次于埃及的大国。
光是这个基础,就足够吓人了。
倘若完成这场豪赌,拿下了其他的那些国家,那么库尔德武装完全可以比肩埃及,甚至遥有过之!
有人看到这里,可能会问。
为何不直接跳过扎菲,反而去帮库徒,只要辅佐他成了,那么我能收获的东西,可就不仅仅只是一堆空口承诺了。
纵观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像这样的时刻有过多少次?
成功过多少,失败的又有多少?
我是做局中人,不是军师。
何况,我也不想成为军师。
战争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最多的,永远都是百姓,虽说这不是我王黎的家乡故土,但我也不想背上那些不该属于我的因果。
各有天命,唯走吾路。
五天之后。
扎菲将军悄悄告诉了我一个从库徒嘴里得来的重要消息。
那个养蜂人,如今就藏在摩洛哥的首都,拉巴特。
他有着很多身份,每一次提供情报都不是自己亲自而为,所以想要找到这个家伙,其实非常困难。
这一次他之所以选择跟扎菲见面,自然是因为要商谈的事情,涉及到北非未来几年的政治变动。
这对一个养蜂人来说,可是一笔长久的生意。
只不过他们三人的身份都非常特殊,会面的时间并没有确定,只是那位养蜂人告知了地点。
一个叫做囚徒酒吧的地方。
“库徒对这件事情非常小心,陆,我不能带你一起去,你只能自己想办法,我能给你提供一些后手。”
“能不能抓住那个养蜂人,就看你了。”
这是扎菲将军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再次动身已经是三天之后,我来到了囚徒酒吧外的一幢小房子里。
拉巴特作为摩洛哥的首都,经济实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基建方面虽然并不如华夏,但风土人情融合了阿拉伯世界的大部分元素,走在街上的那些人,除了游客之外,几乎都是得体的伊斯兰服装。
而我所在的这幢小房子,是一个本地人开的酒店,正对面就是囚徒酒吧,视野非常好。
透过窗户边的光学望远镜,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来往路人,在此之前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都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异常。
这里的异常,指的是那些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