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模作样跪了下来,随后假惺惺说道:“请南天无极收下我,我愿意加入,愿意奉献,成为你们的一份子!”
“哈哈哈哈……”那花瓶人头发出一阵乐呵的笑声,紧跟着夸赞道:“不错,你很有灵性,你叫什么名字?”
“托马斯。”
“托马斯?呵呵,好名字,那个死去的同伴,跟你是什么关系?他是擅闯了南天无极禁止进入的地方,死亡是唯一的下场。”
“你加入南天无极,是否想为他报仇?”
“憎恨,是你们这些黑人最喜欢的东西。”
屁话是真多。
我心头诽腹了一句,而后恭敬回答道:“我提醒过那个家伙,他并不尊重南天无极,所以他理应受到惩罚!”
“而我,心中只有万般虔诚!”
“南天无极!”
说完,我高高举起双手。
对着这花瓶姑娘拜了下去。
这个举动,让那花瓶姑娘满意点头,随后看向了我身旁的库斯尸体,一字一句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由你,送他去往南天极乐!”
哗啦啦。
一个看起来像是竹筒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滚了出来,来到了我的脚下,看上去有着两根手指粗细。
“这是什么东西?”
我愣了一下,将其拿了起来,耳边就传来花瓶姑娘的声音:
“此乃灵水,浇灌在他的身上,能够洗清他身上的罪恶,让他彻底超脱在现实世界之中,哪怕死去也不会遭受困扰!”
“浇灌吧!”
周围那些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浇灌吧!”
“浇灌吧!”
“浇灌吧……”
我被这些声音吵的不行,干脆拿起那个竹筒,来到了库斯面前,小心翼翼摇晃了一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像是沙子一样的声音。
这东西倒在他身上?
能有什么效果?
我疑惑不解,但是现在什么都还没弄清楚,继续照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打开竹筒上的盖子,我一股脑的对准了库斯的身躯,往上面一倒。
不是水,也不是沙子,而是一只只密密麻麻不过只有沙砾大小的虫子,直接掉在了库斯的身体上,他的尸体被运过来的时候,衣服就已经全部被脱掉了,这些虫子落上去的瞬间,我就看到一阵白烟稀里哗啦飘了出来。
“什么东西?”
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这东西给波及到,那些细小无比的虫子,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布满了库斯的全身。
半分钟后。
库斯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蒸发了一样,开始冒出肉眼可见的白烟。
“南天无极!”
“南天无极!”
“南天无极……”
耳边那些残党们见到这一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个开始念起了口号。
“可怜的有罪之人啊,南天无极至圣至上,本为善,是活神,是公义的圣者,你应该为他而臣服,这样你的罪恶便会消亡……”
旁边那花瓶姑娘也在低声念叨着。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库斯的尸体,那白烟越来越明显,大概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左右,一切才平息了下来。
“去吧,为他取下无用的皮囊,带走所有的罪恶吧!”
花瓶姑娘再次开口命令了一句。
边上。
几个雇佣兵残党,便直接走到库斯面前,竟然当着我的面,三下五除二将其身上的完整人皮,就那样剥了下来……
我忍住倒吸凉气的冲动,再次仔细确认了一遍,果然看到那是库斯完完整整的人皮,从头到尾都被轻松剥了下来。
拿走这张人皮之后,这群残党们便用火将其点燃,丢到外面的战壕烧了个干净。
看到这里,我算是明白过来,别说这什么花瓶姑娘了,操纵这一切的家伙,十有八九是个什么邪教的垃圾。
用这种古怪至极的法门来剥皮。
狗屁的南天无极。
“罪恶的人已经送走,虔诚的信徒却还在等待,托马斯,抬起你的脑袋告诉我,你是否对这个世界有所遗憾?”
“你是否失去过至亲、挚爱,以再也见不到他们为苦?”
花瓶姑娘转过头来看向了我,对着我发出尖锐的问题。
我不禁愣在了原地,本来这个时候不该去想这些,但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我的脑海里却浮现了苏倩霜的模样。
“有。”
我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句。
那花瓶姑娘便接着说道:“想要去往南天无极,就要忘掉一切的痛苦,舍弃所有的留念,你是个带有执念的人,和其他所有人一样!”
“他们都带有执念,但是喝下圣水之后,他们便放下了执念!”
“来,喝下圣水,南天无极就会让你见到此生最重要的亲人,你将会和她告别,和她相逢,和她说清一切的遗憾与痛苦!”
“最后,痛苦便不再是痛苦……”
“执念也会被遗忘。”
扑通,扑通。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自打苏倩霜离开我之后,这种感觉就从未再出现过。
思念?
痛苦?
经历着生死的我,早就将这些隐藏在了我内心深处,就好像藏在旧柜子里面的那些书信一样,你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再想起。
可……
花瓶姑娘此时说的话,却让那些存放着无尽思念的柜子,悉数打开了去。
“啪嗒。”
一管透明的液体,缓缓滚落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但看着这东西,我有一种冲动。
“不行。”
“冷静点——”
“这里面肯定有鬼!”
尚存的理智立马提醒我,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圣水,说不定和刚才那些虫子一样,是害人的东西。
“还在等什么?托马斯,我们都已经喝过圣水了!”
“是的,托马斯,喝了它之后,你就能够见到失去的亲人,能够和在世的朋友告别!”
“我就是喝了圣水之后,才了却了心愿,我的弟弟曾经死在了战场上,喝了圣水后,我向他说了对不起,他原谅了我!”
耳边传来了那些残党们的声音,他们一个个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在“圣水”的帮助之下,了却遗憾的。
我的大脑愈发混浊起来,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拿起圣水将其一股脑地灌进了嘴里,毫不犹豫地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