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我混浊的脑袋,总算是彻底清醒。
那些暗黄的气体,已经被我的身体机能代谢了出去。
拿起背包里的水壶,我给自己灌了好几口,晃了晃脑袋后,就望向了一旁的苏莫离和赵百灵。
两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我直接用水浇在了她们头上,随后掐了一下人中,成功把她们弄醒了去。
但两人的状态明显不好,眼皮看起来沉重无比,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嘴唇上,更是飘起了肉眼可见的紫色。
这是中毒了的前兆。
“陆哥,发生什么事了?”赵百灵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什么我好像什么也记不清了……”
“脑袋好昏沉,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梦里我好像见到了好多长相丑陋的尸体在打架……”
苏莫离则紧皱着眉头,顺手拿过了我手里的水壶,给自己灌了好几口,转而望向了周围。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细节什么的也没有放过,两人这才回想起来,刚才遇见了什么麻烦。
“什么!”
“那童童和秦凡他们,岂不是都在我们上面……”
赵百灵一脸不敢置信,随后当着我的面抬头看去。
莲花台的顶部。
仍然有着暗黄的气体不断往下蔓延,但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于是开了一个宣泄口,我们仅凭肉眼就能够看到那一层洞口的部分场景,应该再过不久,这些气体就要挥发完全了。
秦凡他们的声音并没有传来,我们现在上去也不是什么安全之举,只能够等气体散了再去。
“好吧,听你的,陆哥。”
赵百灵对我点了点头,转而和苏莫离一起,将目光看向了这间主墓室里面的场景。
那座巨大的忿奴相,让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
震撼什么的,就不必多说。
苏莫离喃喃说道:“果然是鸠占鹊巢,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跨越了如此长时间的鸠占鹊巢。”
“竟然让我有一种回望历史长河,痛觉自我渺小的感觉。”
我心想,当然了。
进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幅场景,会见到如此辽阔的主墓室。
上面隐匿的那些机关,恐怕也不是常人能够抵挡,只是我们运气不错,遇见了盗洞。
否则,必然要折损几人在上面。
想到这。
我将身上放着的药物拿了出来,让苏莫离和赵百灵先服用下去,其中带着一些解毒的成分。
两人照做。
紧跟着。
我们在莲花台的周围研究了一下,成功找到了触发它的机关,等到暗黄气体消散的差不多了之后。
我第一时间触发了机关。
莲花台轰隆作响,牵引着它的绳子,恍若电梯一般,将我们重新带回了塔式佛龛内。
但眼前的一幕。
让我不禁脸色一沉。
童童和罗伯特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小,都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脸上都被抓花了,陷入了昏迷。
徐梓轩因为被我打晕在地,也睡的非常死,除了嘴角流着口水,以及被我留下了一些青肿之外,并没有多少异常。
只有秦凡和张横,这两个最能打的家伙,一个腹部插了一把刀,一个手臂出现了明显的骨折。
地上,流着肉眼可见的血液。
“快!”
“别干愣着。”
“给他们包扎!”
苏莫离的反应比我快,当场便从莲花台上跳了过去,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医护用品。
手术刀,急救绷带,止血的药物,一应俱全。
赵百灵也跟着冲了过去,两人就如同医院里面的护士一样,十分默契地开始进行包扎。
我插不上手,便转头去检查罗伯特和童童身上的伤势,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才尝试把他们弄醒。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吸入的暗黄气体太多,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起来,但并不是凉了的那种僵硬,各种生命体征都还存在。
这种暗黄气体恐怕并不足以致命,只不过能让人产生邪念,随后自相残杀,那个北派的土夫子,就是遭到了这样的袭击,背后才中了那么多子弹,但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以一种绝望至极的状态,慢慢等候死亡的来临。
如果不是我侥幸打开了莲花台的机关,恐怕我们的死法,跟他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十分钟后。
在苏莫离和赵百灵的配合之下,插在张横腹部的那把刀,缓缓拔了出来,还好他的身体非常强壮,脂肪成功保住了器官,失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止血过后,算是保住了性命。
反倒是秦凡那骨折的手臂有些麻烦,我们只能够用包扎的方式,暂时帮他进行固定,避免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想要打石膏,得等到出去了才能搞定。
我庆幸这一趟来,带足了急救用的药物,否则在这种地方受了伤,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弄醒他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大概一两个小时左右,大伙全都恢复了神智,和苏莫离二人一样,都是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一点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现场一下就寂静了下来。
尤其是张横和秦凡二人,相视了一眼后,都发出了苦笑声,互相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男人之间不需要多么诚恳的道歉态度,当然也不会有化解不掉的恩怨。
“保住了性命就行,大伙好好休息一番,等到精神都恢复过来了,我们就进入主墓室,好好探索一番!”
“取走秘宝,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开口给大家鼓舞了一句,这个时候稳定军心很重要,负伤什么的都在我们的心理准备之内。
既然已经到了主墓室,那就意味着距离我们的目标只差一步之遥了。
休息完毕,我让大伙都上到莲花台上,再次触发了机关,慢慢离开了这个塔式佛龛,再次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忿奴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