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爹地拜拜。”厉晓宁礼貌的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你跟奶奶去医院做什么?”厉凌烨虽然担心白纤纤,可也没有忽略宁宁说的要跟夜汐去医院的事情。
除了女人生孩子是喜事,医院就从来都不是个好地方。
“这个……”厉晓宁迟疑了一下,不想让厉凌烨担心他。
可刚刚一不小心就提到了医院,这个时候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想了一下,才道:“我喝汤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溅到的皮肤有些红肿,奶奶不放心,非要送我去医院,爹地不用担心,烫到的地方连水泡都没起呢,不过有一点点红罢了,妈咪已经给我冲了冷水,还涂了牙膏,现在都不怎么疼了。”
厉凌烨若有所思了起来,以夜汐现在对白纤纤和厉晓宁的敌意,居然主动要带宁宁去医院这本身就有些不对,然后,夜汐去而白纤纤不去,这就更有些不对劲了。
宁宁烫伤,最应该陪宁宁去医院的应该是白纤纤。
而她居然把宁宁交给夜汐送去医院,而自己不去,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这一刻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什么,再加上从知道白纤纤哭了他就惦记上了,这一刻,就想回家,就想把她拥在怀里,然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宁宁,妈咪不在身边,要听奶奶的话。”厉凌烨嘱咐了一声,每次这样与宁宁对话,都有一种宁宁就是他亲生儿子的感觉,连他都觉得莫名。
“嗯嗯,我会的。”
小家伙挂断了电话,到底还是转到了大门前上了夜汐的车,然后,别扭的看车窗外的风景,不看夜汐了。
毕竟,是夜汐把他烫伤的,一想到这个,小家伙就别扭就委屈。
哪怕夜汐现在对他特别的亲络,他也不开心。
白纤纤背着包离开了别墅。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的艳阳天。
可她的心情一点也不好。
行尸走肉般的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才与宁宁分开,她就想宁宁了。
可是,夜汐的话历历在耳,她如果不走,最后受伤害的首当其冲就是宁宁,然后就是厉凌烨。
虚浮的脚步,她完全没有目的地。
走吧,还是走吧。
这样,至少给宁宁给厉凌烨一个没有伤害的生活。
这样,她才能少些罪孽。
一切,都是她的错。
所以,就算是被迫的离开,也是她活该,她不恨谁,只恨自己当年做错了事情。
指尖到底还是滑开了手机屏幕,打开定票的App,白纤纤定了飞回法国的机票。
时间在三个小时后。
所以,她现在就要赶去机场,然后登机,离开。
幸好当初回国的时候,她依然保留了法国的长期签证。
否则,根本没可能说回法国就回法国的。
只是,回国的时候是与宁宁一起,可是如今要回法国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
形单影只。
出租车驶往了机场,白纤纤静静的坐在后排的座椅上望着车窗外。
她是那么的舍不得。
只为,这里有她最爱最爱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一个厉晓宁,一个厉凌烨。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离开这里。
可,她根本没的选择。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可她就觉得仿佛眨眼间就到了。
越是不想走,越觉得时间走得越急。
她想起了席慕蓉的一首诗中的一句,“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厉凌烨和宁宁一起给她的时光,就是她生命里最美的时光,是她要一辈子珍藏在心底的时光。
“小姐,到了。”
白纤纤发呆的坐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连车子停下了都不知道,幸好,司机大叔提醒了她,缓缓转首,白纤纤机械的付了车资,然后机械的下了车,机械的往机场出发大厅走去。
还要办各种手续。
好在,那些证件她一直都带在身边。
没有任何的行李,所以,省下了托运的时间,白纤纤往安检入口走去,只要进了安检口,很快就能登机了。
可相对于其它那些兴高采烈等着乘飞机的人来说,独她一个是一脸的忧伤,不开心,很不开心。
离开厉凌烨很伤心,离开宁宁更伤心。
明明不想也不舍,却还是要离开,她就觉得自己是史上最悲惨的一个人了。
“小姐,你可以进去了。”安检人员检查完了她的身体,见她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由得低声催促了一声,毕竟,后面的乘客还在排队呢。
长长的一排,她这样站在这里,很影响后面的检查进度。
“谢谢。”白纤纤这才回过神来,抬步就要走进机场的候机大厅。
只要进去了,就代表她的人已经一半在法国了。
而到了法国,就代表她从此就要与宁宁分开了。
当然,分开的还有厉凌烨。
这一刻,望着眼前通往候机大厅的通道,白纤纤才发觉,她竟然是迈不开步子。
或者,是心底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迈出去吧,否则,这一步出去,她和厉凌烨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十几年的渴望,在几个月前成真,在她成为厉凌烨的妻子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每天都象是在做梦。
而且那个梦,总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可醒不过来的她,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
厉凌烨一定不知道她有多爱他吧。
她爱惨了他。
可是梦,在时隔数月之后,到底还是醒了。
醒透的感觉,只剩下了痛。
夜汐,她捅破了她渴望的幸福。
可是,她却恨不起来夜汐。
都是她自己惹得祸,生了弟弟的孩子,偏偏喜欢的是哥哥,还嫁给了哥哥。
用夜汐的话来讲,她这就是乱沦了。
乱的,无法更改。
乱的,让她也无从适应这样的关系。
是的,倘若厉凌烨和厉凌轩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也一定接受不了。
“小姐,请让开,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后面的人还在排队。”检验员又一次的催促了起来。
白纤纤只得抬腿,往前轻轻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