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的性格不算很外向,以前在连队的时候,也不是很跟周围的官兵们聊得来。
早年的大学生下连队,首长们会很欢迎,但基层的官兵们可就未必了。
尤其是杜鹏这种技术性人才,过了新兵连就直接去了团部,专门负责机房的工作,跟战友们多少有些隔阂。
也就是到老A 这个注重能力,全员军官化的地方,才让他逐渐转变了性格。
难得开一次口,其实温涵也想过将人留下,毕竟林木子的特长确实不错,放在作战部队或许有点不够格,但摆在四大队搞技术,在加上杜鹏平常带带她,将来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谁知道……
“你怎么就盯上她了,你换一个人不行吗?”
温涵犹豫了良久,决定还是帮杜鹏争取一下。
“要不……欧阳倩?”
“我跟你说,之前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我知道这个林木子是个不错的黑客,未来成为顶尖的网络尖兵不成问题,可观察手同样需要高超的运算能力,但这一点就淘汰了百分之九十的女兵了。”
“那个欧阳倩倒是也不错,可她那个鼻子明显是爆破突击手的好材料。”
袁朗条理清晰的分析下来,算是彻底让温涵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乌云那丫头身边确实需要配备一个高材生,不然高精度的运算,都能要了她的命,未来或许还能弥补。
可眼下,想要尽快形成战斗力,林木子的协助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那么突击小组,应该就是欧阳倩和田果了呗!”
袁朗的安排无可厚非,温涵也没有必要再从他手里抢人了。
至于杜鹏的期待……回头还他一个鸡腿,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果然吃人的就是嘴软。
“不只是这两个,我在这两个人之外,还增加了一个曲比阿卓,这姑娘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空降兵出身,这下将突击小组的短板补全。”
袁朗摇头晃脑,顺手抄起温涵桌上的咖啡罐子,得意洋洋的拿出一颗丢在嘴里,一脸享受的咀嚼着。
吃的眉飞色舞,却发现温涵没有继续再问的想法。
炫耀失去了目标,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最后是营救小组,我现在发现,你的想法其实真的很有用。”
“何璐作为营救小组的组长,同时要兼任火力小组,整个小组四个人,负重肯定没有问题了,这样一来,单兵火箭筒,单兵反坦克导弹,榴弹炮都可以进入她们的作战过程当中了。”
袁朗说道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说到兴奋的位置,还要跟温涵眉来眼去一下。
看的温涵一阵糟心,眉头越皱越紧,几次拿起水杯,最后想想价钱还是放下了。
“你是打算,让她们扛着导弹翻山越岭?”
“城市作战,你带着一把反器武器都跟屠杀没什么区别了,还打算抱着单兵火箭筒进去?”
“你就是给她们每人发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老铁都恨不得一枪崩了你,真的这么玩,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温涵倒是不反对袁朗的基本想法, 毕竟女子突击队,本来就有突击救援方面的训练备案,未来很有可能会接触到相关任务。
温涵也希望她们能够在突击救援方面更加的专业,快速高效,但单兵反坦克导弹扛着……这是救援还是打劫去啊?
“这件事我基本上同意,该专项训练就专项训练,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个时间,多长时间能看到成效,这个就对我很重要。”
袁朗训练,温涵还是相信的,虽然有时候听上去感觉有点异想天开,但看上去……应该还算靠谱!
温涵已经将人都移交了,总不能对人家的工作在提出质疑了,干脆的也不在多管,临了问上一句就算是极限了。
就是这个口吻,让袁朗感觉有点别扭,愣了两秒才笑骂一句。
“你小子这语气,不知道以为你是我的顶头上司。”
“不过你要是想看到战斗力,最快也得一个半月之后,你家周婉说的,这些女兵在心理承受能力上,似乎还有提高的表现,我可以适当的加点量。”
“你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急切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袁朗,连忙拉过一张椅子,凑到温涵面前,小声的问着。
可他也不想想,他这个参谋长都不知道的东西,难道温涵会比他先知道吗?
“不是我急切,我只是想看看训练结果,后天我要跟政委出去一趟,有个上面下达的相关学习,政委叫我跟他去一趟。”
“看着我也不用这样吧!”
温涵还能不知道刘政委的心思?
整个老A上下,除了米兰还一门心思扎在她那个所谓的赤鹰大队训练中,所有人似乎都在关注着温涵的变化,恨不得时刻都有人在他身边,帮他排解心中的忧闷。
其实被人关心的感觉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这种关心量太大了,就会感觉到压力了。
“相关的学习,都是这样的,你别多想,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跟各个部队的主官都混个脸熟,对你将来肯定有好处。”
“对了,你明天就要出发了是吧?”
“晚上到家里吃饭,让你嫂子做两个好菜,高低给你补补。”
袁朗前一句话,温涵还在茫然的点头,后一句话,瞬间就将他惊醒了。
三秒钟冷汗侵透了整个后背,趁着袁朗没起身,温涵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哥,好意我就心领了,嫂子早上买的大肠头子,八成是给你补身体的,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袁朗费力的扒拉开温涵的手掌,反手将他的手按在桌上,微微摇头苦笑。
“小崽子,你要是敢不来,我就直接绑人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儿子干的混蛋事。”
“我出差之前,他还跟我说长大了要做印象派画家,前天问他,他说没印象了。”
“之前整天跟我念叨的让雷挪、莫言、更高,现在一个都不提了。”
温涵一脑门子问号,琢磨了半天,也没对上袁朗说的都是些什么人。
绞尽脑汁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想起某本书里有那么几个类似的人。
“大哥,你儿子当画家的这个想法,其实还有待斟酌,就你刚刚提起的三个名字,但凡有一个是画家,你儿子都不至于画的那么神秘莫测。”
“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想说的是不是雷诺阿,莫奈和高更,你儿子跟你聊天的时候,你是在打瞌睡吗?”
“你知不知道绘画那个圈子,有一个传说,有个男人总是把别人的名字念错,他儿子因为羞愧,切了自己的耳朵,对着镜子画了一幅画,然后这幅画出名了。”
故事编的明显不怎么样,但温涵确确实实从袁朗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
从他偷偷摸耳朵的动作,就不难看出来,那位切了耳朵的画家,他想起来了,关键是那位画家,就是印象派大师。
“友情提示,别让那帮女兵知道你儿子会画画,不然你老命难保。”
拿人质吓唬我,同归于尽也不吃那婆娘做的饭。
煮饭能做到干湿分离,温涵两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