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我,你快走。”长孙元嘉说完便转动那一人多高的斩马刀迎上那落下的巨剑。
有了长孙元嘉这句话,江枫也不做犹豫,提枪而去。
那人见江枫要走,便发出怒吼声。
攻势越发凌厉,看样子是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绊脚石”好去追江枫。
可长孙元嘉又怎会让他去追江枫?硬是将他拦在了原地。
那边,江枫还未跑远,便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她心中一凛,回身便是一枪。
对方早有防备,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枪后,急声开口:“还请世子莫要慌张。”
江枫定睛一看,见来者竟是黑麒麟。
“你为何在此?”江枫语气中有着惊讶。
黑麒麟便解释道:“奉主人之命,前来护世子平安。”
江枫听闻此言,未有言语。
方才心急,没有多加思考。此刻冷静地想一想,便觉得留下长孙元嘉一人迎敌,多少有些草率。
长孙元嘉是一国储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江枫都不敢去想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黑麒麟看出了江枫的担忧:“还请世子放心,主子那里自有安排。”
如此一来,江枫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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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火灼之痛令江渡痛苦不堪。他甚至都握不住手中那杆陪他征战沙场多年的玄铁长枪。
“保护王爷!”
江家军以江渡和沈白薇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江渡。”沈白薇扶住江渡。
她十分熟悉江渡的身体状况,深知江渡不能再耽误下去。
可眼下他们根本无法立即离开。
”我来开路!”龙战闪现,他手中的重剑挥出凌厉的剑气,杀的是大开大合。
诡异的笛声仍在继续,江渡的情况越发不妙。
即便如此,他依旧镇定自若,吩咐乘风要活捉那人。
有花火升空,在星空下炸出枫叶的形状。
那是江枫的信号。
“龙战!”江渡厉喝。
龙战会意,他二话不说便纵着轻功,朝花火升起的方向而去。
他得去到江枫的身边,护江枫周全。
“江渡,黄泉路上你且慢些,莫要叫你的儿子追不上。”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便不是江渡,而是江枫。
江渡本就是一条腿踏入鬼门关的人,就算现在杀了他,也无甚意思。
所以,杀了江枫才是最好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人间一大惨事呢。
隔着人群,江渡看到了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
若是眼神能杀人,江渡可以肯定自己早已死了十七八回。
“那……你黄泉路上且快点,莫要赶不上等你的人。”江渡的声音很平静,可却是令人害怕的。
……
临近溪边的树林中,厮杀声不断。
处于弱势的江枫,丝毫不惧。
先前她便觉得不对,这般看来,便对了。
对方不仅仅是冲着老爹来的,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除掉她和老爹,对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江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对方虽如此放话,可江枫并不苟同。
她还年轻着呢,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今日怎么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转眼间,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便已到江枫的颈侧。
江枫也不多闪,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替自己挡下这一枪。
“公子,属下来迟!”
长剑被挡,那长剑的主人被人一脚踹了出去,又被另一个人一刀抹了脖子。
护卫们从天而降,将江枫团团围住,好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另一条路上,一行人疾行而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龙战扛着重剑,与东方家影卫一字排开,形成了路障。
“上前者,皆杀之。”龙战剑指那一行人,脸上的笑容要多纯良便有多纯良。
一身便衣的霍邱,立于城墙之上,眺望远方月色。
这夜深人静之时,哪怕打斗的地方距离京城很远,也能听得清楚。
“大将军。”副将站在霍邱身后,等待霍邱指示。
霍邱却道:“守好城门,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他的身份不便他出城去为江枫解围,但他可以让城中想要将水搅得更浑的人无法出城。
这是他唯一能做,也只能由他来做的事。
忽然,林中大雾弥漫。
江枫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好。
“屏气,雾中有毒。”她厉声道。
可毒雾渗入太快了,几乎刚沾到毒雾,便手脚麻痹,行动迟缓。
这一反转于江枫他们来说,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全身麻痹的他们,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江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大刀朝自己砍来,而她,无法躲开。
“当”一声脆响,巨大的斩马刀从斜刺里挥了过来,将那差点砍中江枫的大刀砍断。
江枫见是长孙元嘉,心中难得升起一抹害怕。
这害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长孙元嘉。
他身体一直恢复不好,若沾了这毒雾……
“枫儿!”长孙元嘉将江枫拥入怀中,欲带她离开。
既然进了这毒雾,那便别想离开。
长孙元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四肢渐渐麻痹。
“天机阁阁主?看来今夜,我们要大丰收啊!”
长孙元嘉眸光一沉,用力转身将江枫护在怀中。
江枫死死地盯着长孙元嘉看,眼中写满了不要。
她听到长孙元嘉在耳边说:“放心,有人舍不得我们死。”
话音刚落,一道出尘脱俗的身影从天而降,双手合十竟用真气架起了一道金钟罩。
大刀砍上,发出咣当的声音,如同古寺中的钟鸣。
来者是无尘。
一个和尚,本应慈悲为怀。
奈何无尘修的是修罗道,无不可杀生一说。
“今夜我若不来,二位施主怕是要成为一对鬼鸳鸯了。”无尘转身看着那两个不省心的人,难得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舍不得。”长孙元嘉淡声道。
“呵,确实舍不得。”
……
山涧中,江渡坐石头上,背后靠着一棵树。
只见他唇色发紫,颈处有许多黑线一直延伸到下颌。
沈白薇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衣衫。
当看到他的胸前已爬满黑色的纹路,差点哭出声来。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往江渡嘴里塞。
又用匕首从衣角割下一片布,走到一旁的溪边,将布打湿。
她回到江渡身边,用湿布擦拭着江渡脸上的脏灰,又将那些擦伤处理了一下。
尽管她刻意不去看江渡的胸膛,可眼角的余光还能瞥见。
毒入五脏,已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江渡睁开眼睛看着她,少顷,哑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江渡……”沈白薇低下头啜泣道:“我救不了你……我真没有办法救你……”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一点点死去,来得令人痛苦了。
“怎么办……江渡,我该怎么救你?”沈白薇失声痛哭。
江渡静静看着沈白薇哭,许久,他才将手放在沈白薇的头顶上,揉了揉说:“小白薇已经很厉害啦,若没有小白薇,我早死啦……”
“江渡,江渡!”沈白薇抓住江渡的手忙道:“一定还有别的方法,那个公主……对,那个公主她肯定有办法……”
毒是她下的,她肯定有解药。
“小白薇,这样就够了。”江渡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