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以身后有鬼追之姿,回到了筵席上。江渡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便问:“被鬼追了?”
江枫含蓄一笑没有说话,她端起酒盏,以酒压惊。
这可比鬼追刺激多了……
长孙元嘉也回到筵席,他特意看了江枫一眼。见她看天看地,就不看自己,顿觉无奈。
子时一过,除夕宴散。江渡先行回府,而江枫则是等着沈白薇一起。
待沈白薇出来后,她将厚厚的狐裘披在沈白薇的身上,顺便问她:“感觉如何?”
“好极了~”沈白薇的心情很不错。
这除夕夜宴比电视上演得奢华多了。
江枫笑了笑,扶着她上马车:“那便好,我还怕你会觉得无趣。”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里,平日里与霍梦莹玩得交好的贵女有些多事的问:“不是说,那是永定王的人么?怎么……”
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霍梦莹截住了:“不得妄议。”
那贵女这才察觉失言。
霍梦莹又道:“沈姑娘是永定王府的贵客,无论她将来是何身份,都不是我等该议论的。”
难得有这么个对自己胃口的姑娘,明日说什么都要让阿枫将她带到霍府。
哎呀~若是可以……
霍梦莹想起了自家老哥那张棺材脸,立刻摇头。
算了吧。虽说一样老,但明显永定王比较占优势……
福伯已算好江枫他们回府的时间,是以,在江枫他们回府时,福伯已带着人在门口候着。
待江枫他们下了马车,便一齐行礼,嘴里说着吉祥的话。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接连不断。
江枫和沈白薇看着江渡将早已准备好的赏钱递给福伯,让福伯发给大家。
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同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站在江渡的身边伸手:“压岁钱!”
这除夕夜,哪能少了家里孩子的压岁钱?是以,江渡乐呵呵地拿出两个钱串分别放入江枫和沈白薇的手里,嘴里还念叨:“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除夕,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守岁。一家人,温一壶酒,围炉夜话。
沈白薇本来不打算参与守岁事宜,一是她本身并无这方面的习惯,另一方面则是……人一家子在那聊家常,她一个外人在那也不合适。
可盛情难却,只得老实巴交地坐那陪江枫天南地北的胡侃,以及……偶尔调戏一下江渡!
外面,福伯领着一群护卫、家丁、丫环在那放爆竹,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沈白薇跑出去和他们一起放爆竹了。江枫便抱着小酒壶问江渡:“爹,您何时再回南疆?”
“怎么了?”江渡问。
江枫道:“我还不曾看过南疆的风景,想要和您一同去看看?”
江渡听后便笑着问:“这是不想在京城待了?”
“嗯。”江枫点点头道:“京城……待着太累了。”
“这样啊?”江渡若有所思:“若你去了南疆,恐一年半载回不来。”
此时的江枫还不理解江渡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等她理解了,便早已是物是人非。
“路途遥远,一年半载自是回不来。”
“这京中,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人了?”江渡问她。
“……没有了。”江枫的语气有些迟疑。
“当真?”江渡意味深长。
江枫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长孙元嘉。
也不知此时的长孙元嘉在做什么,是与他们一样守着火炉喝着酒?还是在紫宸殿和陛下父慈子孝?
“还是得有个留恋的人。”江渡道。
江枫转头不解地看着江渡。
“若是有留恋,日后无论遇到了什么,都会想着回来。”江渡声音有些飘远。
“何意?”江枫不解。
“江枫,江枫~”沈白薇跑了进来,拉起江枫就跑:“福伯说,要放烟花了……”
江枫迁就着沈白薇随着她往外跑,她回头看了看江渡,见江渡也站了起来。
江渡走出门站在屋檐下看着江枫和沈白薇在那笑闹。
福伯走了过来对江渡说:“王爷,今年除夕……府里是真热闹啊。”
从前,江枫大部分都是在宫里过除夕,永定王府自是冷冷清清。
江渡偶尔回来的那几次,不逢年不过节的,也不好如此热闹。
“确实热闹。”江渡点了点头。
……
元日的大朝拜,江枫是被江渡拎着上马车的。
一夜未睡,加之昨夜高兴又喝了不少酒。以至于年纪轻轻的世子爷,此刻精神不济,困顿如狗。
“爹啊……”她拖长调:“您就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等回来再睡也来得及。”江渡伸手托住江枫的下巴,怕她栽地上。
“来不及……”江枫恨不得就地躺下:“我怕行礼的时候,直接睡着。”
江渡:“……你以前元日也是这般?”
江枫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自家老爹很认真地说:“以前,我不在大朝拜队伍中。”
只是世子,又不是大臣,日常拜年就行了,怎么可能跟着折腾?
江渡也好些年没有参与过大朝拜了,一时间倒是忘记了江枫以前不用跟着折腾的事了。
他只得说:“你先睡吧,等到了爹叫你。”
“好咧!”江枫往后一靠,头一歪就睡着了。
再后来,世子爷觉得自己就是个游魂,飘来飘去。
在休息的时候,她实在没撑住睡着了。
本来想过来给她压岁钱的仲滦:“……”
他回头去看长孙元嘉,待长孙元嘉走过来时愁眉不展地问:“这该如何是好?”
元日大朝拜,来的不仅仅是朝中大臣,还有各国使臣,这……
咱丢人可不能丢到别的国家去啊!
长孙元嘉从仲滦手中拿过压岁钱塞到自己的袖子里:“等她醒了,我代你给她。”
“您不打算叫醒她?”仲滦惊讶。
长孙元嘉淡声道:“又无她事,无须干陪着。”
仲滦:“……”
这一觉,江枫睡得是天昏地暗。若不是饿了,她还能再睡。
等等!江枫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团铜色的被子,神情严肃。
这……是哪儿?
照理说,自己应该是还在大朝拜中,是在虚与委蛇中,是在……
“要命了!”江枫松开被子就下床。
元日啊!大朝拜啊!如此重要的一个日子,自己都干了什么?
“您醒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女声传来。
江枫抬头一看,颇为惊讶地叫了一声:“曲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