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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向旁边的绣筐,丝线衣料叫他莫名火大。

他抬手将箩筐打翻,各色线团滚落、交缠,如同他的心情。

饶是如此,他仍觉不解气,在年世兰伸手去捡时,他孩子气的一脚将料子踢远。

“我近来来瞧你,不是做荷包、便是绣肚兜,好似要将一辈子的都做完,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做女红么?如今这般刻苦做什么?”

皇帝担心这是她为福沛准备的离别礼物,忍不住提醒道:“你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有孩子就不能做女红吗?”

年世兰将东西捡起来,拍着灰尘,刻意道:“臣妾想着万寿节将至,亲手给皇上缝一件睡衣,还特意请了绣院的绣娘过来,请教这金龙该如何绣?这祥云该如何绣?难为臣妾这双手。”

她摸着自己的指腹,“是臣妾自作多情,单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皇上既然看不上,便剪了吧。”

说着她拿剪刀出来,作势要将衣裳给剪了。

皇帝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止,见年世兰看向自己,他又将手缩回去,赌气道:“剪了吧。”

年世兰瞧他嘴唇紧抿、别过头不肯看自己,便将那衣料往皇帝身上比划,“皇上方才说小公主叫什么?云喜?那便再添一个‘喜’字如何?”

皇帝没能理解:“什么?”

年世兰将料子扯平,挡住自己的脸,那衣袂上的花纹便落在皇帝眼中——两朵兰花花蕊中,分别绣着禛和福。

“你这是将我和福沛放在心里?”

“只怕是有人不愿意,要去旁人心里住着。”

年世兰哀叹一声,将料子放下,“罢了,臣妾心小,也放不下太多人,改明儿将这‘禛’字拆了,换成喜字,臣妾这心里住两个小的便也罢了。”

“哪有你这样的?说一句便要生气,辛辛苦苦绣这样久,说拆就拆,你舍得?”

皇帝将她抱住,“你若拆了,拿什么送我?”

他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腹部,“再有八个月,公主便要出生,等她出生,我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什么八个月?皇上糊涂了,分明还有五个多月。”

“咳,是。”皇帝连忙改口,“我只想着孩子小,能在你肚子多待几日。”

皇帝的脸摩挲着年世兰的脸,絮絮说着给公主准备的礼物,从出生到周岁,连及笄后许配哪家,都已经在他考虑范围。

这家世代簪缨、那家高门有礼,六艺精通还不够,得要模样周正,身板要硬嘴要软,父母相敬如宾不够,还要上溯三代不许纳妾。

老父亲为小公主可谓操碎了心,唯恐自家女儿吃了一点亏。

枝头的树叶仿佛一夜之间变了颜色,转眼便不见半分绿意。

年世兰一袭红衣坐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身上,金灿灿的,远远瞧着,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

颂芝往年世兰杯子里添了茶:“皇上总觉着娘娘身子弱,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先是将后宫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敬贵妃和煦妃,后又免了请安,不许旁人叨扰娘娘,娘娘也不必去应付太后,虽是好事,娘娘的事情,也没法做。”

叶澜依声音凉凉道:“好事?旁人不许来,娘娘去哪里又都叫一群人跟着,却不知是保护,还是监视,皇上整日不是大局就是苦衷,时时与雯嫔在一处,说不准已经信了她的枕头风,开始疑心娘娘。”

年世兰笑笑,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而愣住,转头看向叶澜依:“你方才说什么?”

“奴婢说皇上关心娘娘是假,其实是在帮那个乌拉那拉氏。”

“不是这句。”

叶澜依想了想,“娘娘去哪里都有人跟着,不像是保护,更像是监视?”

过度的保护,就是变相的监视。

自入了九月,六阿哥和七阿哥身子渐渐好起来,皇帝便叫冯若昭和沈眉庄全权负责后宫的事情,叫年世兰好生养胎。

这本是好事。

年世兰也乐得清闲,只是方才叶澜依这般说起,她想到了剧中的甄嬛。

皇帝将甄远道革职、全家发配宁古塔,因顾忌甄嬛怀孕,怕她知道会动胎气,所以叫人瞒着她。

皇帝不许旁人来,莫不是怕有人传递消息给自己?

难不成哥哥出了事?

年世兰倒吸一口凉气,呼吸停滞,“澜依,周宁海那边有消息吗?”

叶澜依摇头。

一定是出事了!

还是了不起的大事。

年世兰站起身,往勤政殿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

皇上若真要瞒着自己, 自己去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她转身又往四宜书屋去,走了两步,再次停住:甄嬛若知道,以她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通知自己,然而她没有。

可见现在的后宫一定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如此,问题定是出在前朝。

前朝、大事……年世兰攥紧帕子、搜刮记忆,如果一切不曾改变,这个时候的大事就是敦亲王谋逆。

哥哥从前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现在断然也不会。

如果还有这个可能,那就只有年富。

从自己阻止他去平定桌子山叛乱起,他便诸多怨言,认为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还影响他的仕途。

而今被哥哥逼着离开,不会想不开,跟敦亲王搅合在一起了吧?

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想到这里,年世兰后背惊出一身汗:努力这么久,难不成还是逃不了命运的安排?

眼前暗了一下,她身子晃了晃。

叶澜依和颂芝忙将她扶住:“娘娘没事吧?”

见年世兰没有回话,叶澜依着急:“颂芝,快去请太医。”

“不用。”

年世兰伸手抓住颂芝衣袖,“别去、别去……”

“温太医每天来两次,等会儿便会过来,专门去请,倒显得本宫出了什么事。”

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叫人起疑。

年世兰耐着性子,等到温实初过来。

把完脉后,她试探道:“温大人近来瞧着憔悴不少,可是皇上又给大人下了什么难以执行的命令?”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温实初收了药箱,回禀道:“只是前些日子六阿哥和七阿哥身子总不见好,皇上大怒,下令整顿太医院,新增多项考核,整个太医院都十分忙碌。”

这倒又巧了,霍青云那边,也说是侍卫需要新增训练,忙忙碌碌,多日难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