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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什么叫不够喜欢?”

“喜欢怎会有‘够’的时候?今晚在重华宫,皇兄让雯贵人来侍奉时,若皇贵妃恰好不胜酒力……”

话到此处,果郡王叫吃,无声胜有声。

皇帝绽放笑颜,“谁说没娶过福晋的人,什么都不懂?朕今晚找你过来,没找错人。”

果郡王对年家兄妹并无太大好感,是以说话也并未太向着年世兰,“皇兄今夜屡屡冷落皇贵妃,又当众牵起雯贵人的手,想来她也是有所察觉,只是皇贵妃性格强势,纵然妒忌……”

“……妒忌?”皇帝琢磨着这个词,“你是说她在妒忌?”

善妒乃女子德行之大亏,意识到自己言重有失,果郡王又解释道:“皇贵妃为众妃之首,处事周全,必然会为大局考虑,不会……”

皇帝似乎没听到,只附和前头那句:“她向来小气。”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

果郡王瞧皇帝这个样子,心下了然,“感情中的小气,多半是太爱的缘故,皇兄既喜欢皇贵妃的‘小气’,为何今夜不干脆去翊坤宫?”

去翊坤宫?

她都要走了,自己何必上赶着过去?

“朕是皇帝!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嘴硬并没有让皇帝得到快乐,反倒更加失落,他早知不该用乌拉那拉雯若试探的,端午便有结果,何必再来一次。

可人便是如此,执拗起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小厦子过来提醒,说雯贵人已经洗漱完毕,等候多时。

皇帝正愁有气没处撒,他将棋子重重摁到棋盘上,“糊涂东西,没看到朕正忙着吗?”

果郡王微微一愣,他可不敢坏了皇帝的好事,“时辰不早了,臣弟先行告辞。”

皇帝找他来就是为了躲乌拉那拉雯若,他走了,自己还怎么躲?

寝殿中,雯贵人望着黄纱帐上的赤金流苏,满怀期待。

自伤后近一个月来,皇帝时常去探望她,每每气氛融洽时,可以做些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皇帝顾着她的伤,努力克制,碰也不舍得碰她。

殊不知她其实就是些皮外伤,根本没有妨碍,只是她不敢明说。

虽说早与皇帝成事,可上次她实在没有半点印象,于她而言,这就是她的第一次。

今日正式行礼册封,今夜算是她的新婚洞房花烛夜。

入宫前家里便叫有经验的婆子教过,也不知今夜用来,皇上会不会嫌自己轻浮?

这样想着,乌拉那拉雯若竟不知何时睡着了,烛火摇晃,她猛地睁开眼,却见小厦子正着人在换蜡烛。

“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的话,已经子时了。”

“皇上……”

她不希望听到皇上还没过来的话,可又宁愿自己在睡梦中已经完成周公礼,也不想看到自己被这般冷落。

“朝政上突然有些急事,皇上尚未处理完。”小厦子想到皇帝独自在书房坐着也不肯过来,便小心揣度着回话,“小主宽心,皇上吩咐过了,他那边处理完便过来,小主不必着急回去。”

回去?

虽然知道贵人只有半夜恩宠,可她从没想过自己只有半夜恩宠。

她可是皇上属意的雯嫔,皇上自然不会让自己回去。

乌拉那拉雯若强打起精神等着皇帝,终是扛不住睡意,合了眼皮,又忽然惊醒。

如此反复,直到窗外渐渐有了光亮,外头终于有动静了。

咚咚咚,皂靴踏着宫砖往这边来。

吱——

呀——

养心殿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皇帝去上朝了。

新婚当晚被自己的夫君冷待,乌拉那拉雯若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这要是传出去,她日后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只怕将来登上高位,连自己儿子,也会被人诟病。

卯时刚到,小厦子进来下逐客令。

“皇上下朝后会在养心殿见大臣,小主留在这里怕是不方便,还请小主准备。”

婢女绣夏进来伺候乌拉那拉雯若更衣,她一夜没有换过睡姿,身上有些僵,走路也有些不便,绣夏还打趣了一句。

乌拉那拉雯若的脸色当即沉下去,又强行将情绪压下去,微笑道:“姑姑说得哪里话,是我不中用。”

皇上逾制宠幸乌拉那拉雯若一夜的消息,在皇后的助力下,添油加醋传遍后宫。

彼时年世兰正在写医案,研究怎么治疗怡亲王的病,闻言,不仅没生气,还属意添了几句。

甄嬛听说后,直觉禛兰大旗要倒,她忙去找沈眉庄商量对策,结果对皇帝死心的沈眉庄,就差拍手称好。

“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

“苦衷?倒是难为他带着苦衷与人欢好一夜,我也不知怎样的苦衷,能叫他那般卖力,竟至身体不适?”

沈眉庄语气里满满都是讽刺,她冷哼一声,“今日是雯贵人,明日是春常在,他总有他的苦衷、他的难处、他的不得已,依我瞧,那不过都是借口。”

“我原以为皇帝待皇贵妃是不同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沈眉庄叹息一声,继续缝她的肚兜,“如此也好,他倒不值得皇贵妃费心。”

这话要是被叶澜依听到,她还不得高兴死?

瞧着甄嬛满脸失落,沈眉庄又劝道:

“我知你是为皇贵妃着想,但其实你不用担心,她而今连宫里的事情也不大愿意管,心思全在八阿哥身上,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是不会放在心上……”她要能放在心上,会选择出宫这一条吗?

从永寿宫出来,甄嬛去了御花园,在千秋亭上,看到果郡王匆匆路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cp还有救。

午后,景仁宫。

曹琴默和乌拉那拉雯若正陪皇后说话。

江福海入内传话,说年府派人来宫里,将太医院两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请了去。

曹琴默饮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可有说是何原因?”

江福海:“回小主的话,说是年夫人突发急症。”

乌拉那拉雯若因为昨晚的事憋着一股暗火,瞧曹琴默握着杯子的手顿在半空,面上似有思量,忍不住讥讽道:“曹嫔不会是念着旧主,想着人去探望吧?”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曹琴默将杯盏放下:锣鼓一响,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