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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现在强迫的主体是他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帝抱着她翻了个身,自躺在下方,端的是受害方。

眼瞧着主动权到了她手里,一撑胳膊便能离开的境地,谁想一撑胳膊,才离三寸,便被他拥了回去。

他恶人先告状,无赖道:“你这是做什么?非礼朕?”

醉酒之人都如此不要脸吗?

“你不走,是不是也舍不得我?”皇帝知道她在暗暗用力挣脱,偏装无辜,“朕准你放肆!”

他握着她的手,移向衣内,“你的手还是那样小,什么都握不住。”

她毫不犹豫啐了他一口,难为自己的手。

他也不恼,依旧没正经道:“京墨是不是一点也不比鲁墨差?”

五月的天,七月的身,滚烫。

他听到她喉间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一样不差落在他眼中。

皇帝便愈发得意。

扰敌而不进攻,将欲擒故纵玩得明明白白。

“听说你今日在露华浓将雯若推倒,害她受了伤?”

烦躁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皇帝烦了一天,这会子高兴起来,她想快点完事,心愿不得满足,愈发恼了。

心知乌拉那拉雯若在皇帝面前颠倒黑白,合该解释一番,偏脾气来了,没好气道:

“皇上怜香惜玉,这是来兴师问罪?故意折磨臣妾来了?”

“你肯这样吃醋,我很高兴。”

他歪了歪脑袋,寻了个舒适的枕姿,手抚着她的脸廓,疼惜道:“你就是你,我的世兰不必做那贤惠模样,不必为我张罗后宫,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够了。”

果然,男人就只在这些时候嘴格外甜。

他让自己不必贤惠,她偏要做出贤惠的样子来: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我何必跟她计较。”

“她是小姑娘,你何尝不是?你未及笄就进了王府,比她年纪还小。”

皇帝始终记着她失忆,“我心里总是向着你的。”

他现在放下了皇帝的身份和尊严,只做闺房被娇宠的夫君。

“今夜也请娘子开恩,宠一宠为夫。”

眼下瞧着是他在讨宠,可掌控主动的还是他。

他屈膝踏在榻沿,防着她逃,嘴上温言哄着:“我今夜多喝了几杯,现在浑身除了它哪里都软,想是没法抱你去内殿,就在这里,好不好?”

这事似乎不由她说个不字。

“皇上明日想起今夜这模样,真的不会后悔吗?”

“我说过,从无酒醉人,只有人醉人。”他的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旁悄声求道:“你且哄哄我。”

脖颈间猝不及防的疼痛,年世兰齿缝间溜出一音。

含苞的牡丹被强拆。

万福窗上单影变双影,正面相拥,此起彼伏。

今年圆明园未曾去办龙舟赛,今夜翊坤宫,双人龙舟赛如火如荼。

浪花不绝至天明,朝露不歇洒花蕊。

黑白棋子落了一地,声音响了一宿,也不知这一夜如何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

眼皮重似千斤,她缓缓睁开、隔着纱帘看了眼日光,又缓缓闭上。

昨夜的情形在眼前回放,花盆碎了三个,纱帘扯断两条。

暖阁到寝殿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他和她从子初走到了丑末。

昨夜站姿、坐姿、躺姿全不对,腰酸得很。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皇帝划船不靠浆。

谁能想到寿康宫的暖情酒,最后伤的却是远在翊坤宫的皇贵妃。

日后谁要再敢小觑太后的酒,年世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她勉强翻了个身,心道:这酒着实伤身。

同样被酒伤身的,还有寿康宫偏殿的乌拉那拉雯若。

昨夜皇帝在她的房间里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

太后听说这半个多时辰,一大早命人传话,让婉柔格格不必请安。

早膳时候,又特意叫春茂将吃食送过去。

昨夜銮驾走远,御前的人才缓缓撤下,留下的公公特意叮嘱吉悦,不许入内搅扰格格休息。

吉悦便在门口守了一夜,瞧见春茂过来,连忙行礼:

“春茂姑姑吉祥。”

春茂瞧了眼紧闭的门窗,“格格还没醒吗?”

吉悦笑着摇头,将昨晚皇上离开的时辰以及皇上的祝福,全告诉了春茂。

这偏殿独有一股偏殿的风气,每个人说话,都沾了些添油加醋。

“喝了那样烈性的酒,又……”春茂轻咳一声,压着声音道:“格格身子娇弱,又是头一遭,皇上血气方刚,半个多时辰,确实难为格格。”

“只是宫中没有这样的规矩,时辰不早,格格也该起身了。”

两人一同去了殿中。

春茂入内,瞧见地上被撕坏的衣裳,未有任何表示,将托盘放在桌上。

吉悦掀了罗帐,“格格,春茂姑姑来了。”

乌拉那拉雯若被轻轻晃醒,睁眼瞧见春茂站在殿中,忙坐起了身:

“婉柔该死,误了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吉悦瞧见她春光全露,连忙拾了被角遮掩,急急提醒道:“格格衣裳!”

乌拉那拉雯若低头,满脸烧红——身上竟连肚兜也不在了。

她手忙脚乱将衣裳穿好,下床时,站起的一瞬,身子不支,又坐了下去。

乌拉那拉雯若记不得昨夜晕倒后,药效起来,自己如何扯了自己仅剩的衣裳,自然那满身的酸痛,也想不起来由——

她晕倒后,皇帝未曾多瞧两眼,走时也没给她调整一个舒适的睡姿。

“格格慢些。”

春茂来扶,瞧见颈侧红痕,嘴角挂上一抹了然的笑意。

衣裳、酸痛、红痕……春茂回寿康宫正殿复命,将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太后。

“格格说昨晚皇上也叫她喝了那酒,后来的事情,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婉柔年纪小,这些事情自然说不出口。”太后正诵佛经,她手里拨了几颗佛珠,闭着眼睛道:“翊坤宫那边怎么说?”

孙竹息回禀道:“今日各宫小主去翊坤宫请安,全被打发了。”

“她便是那样的性子。”太后哼笑一声,睁开眼道:“皇上除了叮嘱好生照顾,可还说了什么?”

春茂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禀太后,没有其他。”

太后眉头缓缓蹙紧:宠幸过后,竟无加封旨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