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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皇上还没有宠够吗?”皇后颓然一笑,“干脆废了本宫,立她好了。”

“娘娘,不可说气话呀。”剪秋耐心宽慰,“丽嫔畏罪自戕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方才小主们也都议论纷纷,想要娘娘给康贵人一个公道。”

显然,大家要的不是一个公道,而是处置华妃。

“娘娘还是想想办法吧,现在若不打压,待到年羹尧回朝,只怕这后宫便要跟她姓年了。”

“后宫不是早就跟她姓年了吗?”

丽嫔留了一封遗书,上面写明自己受华妃指使,让余氏给康如芸下毒,那是何种毒药、用法用量、造成的后果,都写得清清楚楚,现在余氏冤魂夜夜上门,她不堪其扰,服毒自尽。

太医也验证过康如芸所中之毒,便就是余氏所投之毒。

皇帝看罢书信,怒不可遏,只恨不能当场处置了华妃,怎的转眼,反倒宠幸了她呢?

“娘娘,您可不能灰心啊,您想想在王府时,皇上多么宠您?”剪秋说的是纯元入府之前,“即便到如今,皇上也是最敬重您的,他现在只是被小人蒙蔽,等到真相大白,自会清醒,您可不能放弃啊。”

“终究您才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

这句话叫皇后重新拾起一丝勇气,“把丽嫔的信拿上,本宫去给太后请安。”

皇后去寿康宫请安,将事情委婉说与太后知晓,最重要是那封亲笔书信。

“丽嫔在信中明确是华妃指使。”

“华妃指使又如何?死无对证,谁能保证这信不是伪造。”

皇后像是被什么扎到,欲言又止,“太后……”

“皇帝喜欢她,她的哥哥又是年羹尧,现在丽嫔已经殁了,既然是畏罪自戕,便……”

“可是妃嫔们好像都知道了……”

启祥宫把守那样严格,妃嫔们是怎么知道的,太后心中有数,她看了眼皇后,“知道又如何?后宫妇人成日就爱捕风捉影,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哀家不想听到更多的风言风语。”

皇后没想到太后也不打算管,心下有些凄凉,“是。”

太后思虑一番,道:“眼瞧着天气渐热,华妃久病初愈,既然皇帝也说身子不适,便让她好好休息吧,左右敬嫔也是有经验的老人,沈贵人也学了许久,让她们多历练着去办。”

撤掉华妃协理六宫之权,便立刻让两个人顶上,这到底是处置谁?

皇后不满太后的决策,却也不敢多说,面上仍恭顺道:“那丽嫔……”

“庶人而已,丢去乱葬岗就是了。”太后虽病着,说话略带中气不足,言语间却是半点不容反驳的,“信自然是要瞒着,她畏罪自戕一时也不必刻意瞒着,叫众人知道了,也各自掂量着,以儆效尤。”

“皇额娘思虑周全。”

皇后称宫中还有事情,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听到太后吩咐竹息,让皇帝下朝来寿康宫。

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皇后眼睛一转,可不能叫皇帝知道自己来跟太后说过什么。

殿中,竹息给太后递了杯茶,“太后颐养天年,后宫的事情,少操些心,才是养生之道。”

“不是哀家要操心,是皇帝不叫人省心。”

“华妃要强,皇后和纯元皇后一样,终究性子还是柔了些。”

“纯元性子柔和,宜修却是个有想法的,只不过遇到了华妃这样的硬茬,凡事不绕弯,直来直往,她反倒没了办法。”

太后叹了一口气,眼角平添一丝燥意,又有些无奈,“太柔弱或者太有想法,都不是好事,宜修被压了这些年,哀家若再不帮衬着些,只怕是要出事的。”

隔了会儿博尔济吉特氏来给太后请安,一直陪着说话。

瞧着皇帝来了,太后才打发博尔济吉特氏离开,博尔济吉特氏久不见皇帝,满心欢喜给皇帝行了个大礼,皇帝十分敷衍抬手叫她离开。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皇帝下了朝,听苏培盛说太后有请,是为了丽嫔的事情,过来路上便也知道太后发落了丽嫔,也处罚了年世兰。

太后的话说得很周全,句句是为年世兰身体着想,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后宫一点小事就要搅扰皇额娘,是儿子不孝。”

“不是你不孝。”太后顿了顿,“听说皇帝昨儿宿在翊坤宫,华妃的欢宜香还在用吗?”

“最近天热,儿子想着……”

太后闻言,便也不同皇帝打哑谜,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你宠爱华妃,哀家不拦着,可任何事情都该有个度。”

“也不全是宠爱,年家有功,儿子不能不有所表示。”

“便是因着年家有功,华妃屡次三番犯错,皇帝都视而不见,沈贵人落水,皇帝不查,康贵人中毒,所有指认华妃的,全被赐死,倒是为她说话的,皇帝都留着,皇帝这心是不是偏袒太过了?”

“谋害妃嫔可大可小,一旦传扬开来,不得不罚,可是前朝后宫一体,儿子不能不顾全大局,总要有人受些委屈。”

“哀家知道皇帝识大体、顾大局,只是年羹尧如今倚仗军功,自封西北王。”

西北王?太后久居深宫,是如何知晓的?

皇帝最忌后宫干政,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最好是以讹传讹,否则,以后世人皆知年大将军,而不知爱新觉罗。”

“皇额娘教训的是。”

“天气热了,人心易燥,焚香可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