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推开皇帝,伸手要去扶人,谁知脚步不稳,整个人往后一仰。
皇帝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中,又顺势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殿中。
颂芝和吟香赶紧跟上去伺候。
“我警告你哦,我可是皇帝的女人!”
“快把本宫放下来,本宫饶你不死!”
年世兰在皇帝的死亡线上疯狂起舞.
皇帝将她扔到床上,顺便将她斗篷扯下来。
年世兰抱着被子跟皇帝对峙,语气森冷威严:“敢觊觎皇帝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本宫告诉皇帝,砍你狗头!灭你九族!”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他咬牙切齿道:“朕,就是皇帝!”
年世兰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颂芝和吟香耳边嗡嗡作响,觉得自己已经一只脚踏上奈何桥了,或许两只都已经踏上去了。
总觉得华妃还有什么大逆之言,皇帝目光锐利看了眼两个婢女,“都给朕滚出去!”
“本宫以翊坤宫主位的身份命令你……”
年世兰身子歪下去,没声儿了。
颂芝和吟香小心翼翼关上门,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声音,总算安静下来,她们也松了口气。
苏培盛压低声音道:“华妃娘娘病着,你们怎么敢给娘娘喝这样多酒?”
但凡换一个人,随便重复华妃娘娘刚刚的某一句话,别说她一个人,便是全族上下,都见不到明天的日头。
周宁海解释道:“实在是娘娘病后体弱,不胜酒力,只喝了一小杯,便成了这样。”
颂芝点头,她们确确实实有拦着的。
忽然吟香在旁边叫唤了一声,颂芝忙跑过去捂住她的嘴:“你还嫌皇上不够生气吗?”
“不是。”吟香扒开颂芝的手,“你们看!”
破案了,难怪华妃娘娘在门口越来越醉。
原来红泥小火炉上热的不是茶水,是酒水!
苏培盛叹了口气,“你们这差事当的太不用心了。”
周宁海看了眼颂芝,颂芝立刻给苏培盛塞了一个荷包,“今夜的事还请苏公公莫要外传。”
今夜的事情,就算是再借苏培盛十个胆子,那些话他也不敢对外说一个字。
苏培盛知道那荷包里是什么,推拒道:“不必了。”
“这是娘娘一早给您备下的,只是现在……”颂芝看了眼内殿,娘娘现在不方便,早晚还是会给他,“还请苏公公笑纳。”
苏培盛也不过多推辞,“还好今日只你们几个,以后警醒着些。”
吟香乖巧给苏培盛奉了杯茶,“多谢苏公公提点。”
里头传来皇帝的声音,颂芝和吟香忙又进去,她们遵照皇帝的吩咐,为皇帝和华妃宽衣。
内殿的炭盆添了一次炭火,室内温度不断攀升,暖如阳春。
醉酒之人的呼吸本就比寻常时候粗重,半夜里,被子一角从霞影纱缝隙中滑落,悬挂在床边。
顶上那一排流苏忽然开始左右摇晃。
“你干什么?别碰我。”
“你是朕的爱妃,如何碰不得?”
“我才不是你的爱妃,你混蛋!我唔。”
皇帝不懂华妃为何抗拒,可是帝王的尊严不容许这样的抗拒。
玉炉暖榻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绛绡雪肌白玉腕,且尽君王今日欢。
次日,年世兰醒来,睁眼瞧见一个结实的胸膛,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上眼。
她的脸蹭了蹭,又蹭了蹭。
似乎哪里不对劲。
这个梦是不是过于真实了?
她仰头瞧了一眼,尖叫一声,直接退到墙边。
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竟然在除夕夜给皇帝戴了顶绿帽子!
更糟糕的是,她还觉得“奸夫”长得还可以。
年世兰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无论是绿帽子还是爱,她手有点抖。
他喵的,别看男人!快想对策!
杀了他吧,一了百了。
皇帝眯缝着眼睛瞧了一眼,望着她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嘴角微微一弯。
年世兰显然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扯起被角想将自己盖住。
皇帝伸手将人拉过去,“爱妃这是酒还没醒?”
爱妃?
跟奸夫玩儿了一夜cosplay?
胆子挺肥啊,还敢扮演皇帝,你牛批!
“你、你……”
考虑到后果,年府上下百余人可能要遭殃,年世兰再次想把心一横,无声无息将他给药了。
可她的手一向只会救人,于杀人一事,实在没有经验。
要不用钱收买一下?
让哥哥把他带去战场?!
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是酒醒了,比昨晚乖巧多了。”
昨晚。
他提起昨晚,年世兰脑子里便闪进一两帧风光旖旎的画面。
偏又不甚清楚。
像帘外的炭火,红光一时起、一时落,偶尔哔哔啵啵溅出火花来。
又像隔帘望着烛火的影子,一时分开、一时交融。
她咳了一声,不过是想清清嗓子,发出的声音奇奇怪怪。
“爱妃这一病,果然与从前不一样了。”
年世兰听着他这个语气,宿醉不清醒的脑子,逐渐冷静清醒下来,大脑将他的记忆调出来,眼前这个人是……
“皇上?你真的是胤禛?”
大约是宽衣解带关系状态尚未暂停,皇帝也容许她放肆叫自己的名字。
他伸手拂着年世兰的脸,手指落在她的泪痕上,“怎么?许久未见,怕了?”
她能清晰感受到这个人的重量,肌肤的感觉,真实而又虚幻。
“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起床更衣去早朝吧。”
年世兰将脸侧过去,纵然这是一张能让人三观跟着他五官走的脸,可一想到他对华妃做的那些事,那些伤人的话,她便生不出什么感觉来。
水泥封心说的大约就是她了。
“年节休朝三日,爱妃陪朕再睡会儿。”
睡可以,咱这边的建议是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