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眼,怎么觉得狗皇帝跟电视里胖橘长得不太一样?
是烛火的滤镜吗?
刚刚脑袋是靠在他胸口位置的吧?
他似乎好像隐约大概……有胸肌!
年世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胖橘之所以被称之为胖橘,正是因为他整日穿着明晃晃的衣服,人长得胖胖的,肚子鼓鼓的,坐在哪里都跟大橘猫一样。
怎么可能有肌肉?
绝对是搞错了。
年世兰后背才落到床上不久,眼前的光感消失,有人来殿中熄灭了蜡烛,还把重重帘幕一一落下。
不是吧不是吧?
狗皇帝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拜托,四大爷!
你不去宠幸那八个貌美如花的新人小妹妹,来我这里搞什么呀?
正想着,被子掀开,皇帝躺到身侧,最后一层罗帐也放下。
年世兰翻过身想要躲开,却不想慌乱中寻错了方向,被皇帝一把抱了过去。
狭小而昏暗的空间里,一股淡淡龙涎香混着薄荷脑油的气味,钻入鼻腔。
难闻!
“世兰,是朕。”
大约是感受到怀中人的抗拒,皇帝轻声安抚。
知道是你啊四大爷,不是你我就完……不对劲。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温润不燥,有历经沧桑的沉淀感,含威不露、自有气势,却并不苍老。
单听这声音,约莫不过三十多,完全不是大橘那种老痰咳不出的嗓音。
她脑子里莫名浮现四个字:昆山玉碎。
该是怎样丰神俊朗的青年,才能有如此动听的声线?
呸!清醒点!
这可是皇帝,以后你要死都不愿见你一面的人!
陡然跟陌生男人靠得如此之近,年世兰的心不受控制地搏动,跟鼓上重锤一般。
咚——咚——咚——
好没出息。
年世兰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内心,大脑疯狂搜索着一切可行方法,忽然想起原剧中安陵容第一次侍寝被送出养心殿的事情来。
对!
发抖!
皇帝说他不喜欢勉强。
年世兰一边控制不住心跳,一边又要控制自己颤抖,大小脑都要共济失调了。
皇帝以为年世兰病中噩梦缠身,抱得愈发紧了,还轻声哄道:“别怕,朕在这里。”
老天爷,别搞我啊,这明明是宫斗本,你别搞偶像剧套路啊。
皇帝轻吻了年世兰额头,发现她额间滚烫。
“华妃?世兰?你没事吧?”
皇帝见叫不醒年世兰,掀开床帘大喊:“来人!宣太医——”
外头宫人们进来,将烛火重新点亮,他瞧见年世兰脸红心跳,微张着口在呼吸。
睡觉是装的,还好发热是真的,一切都能圆过去。
太医们匆匆赶来,隔帘把脉,除了有些许发热,其他一切正常,可他们又不敢说正常,毕竟华妃娘娘昏迷不醒。
便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上所以然来。
“一群废物!”
皇帝的声音说得高了些,太医们齐刷刷跪下去,假寐的年世兰也跟着抖了抖。
颂芝拧了张热帕子,跪在床前,替年世兰小心拭去太阳穴附近细细的汗珠。
皇帝将帕子拿过去,一手帮她擦着汗,一手握着她的手。
倒是个贴心郎君的模样。
太医们开方抓药,翊坤宫的人进进出出,忙碌了一整宿,整个后宫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到这里。
年世兰平白被灌了好几碗苦药,差点提前结束生命。
还好上朝的时间到了,苏培盛提醒,皇帝更衣便走了。
皇帝走后,年世兰瞪大了双眼望着帐顶,面如死灰躺在床上。
完了。
本想通过避宠让大家觉得,华妃与传闻不符,与世无争,现在好了,关键时候把新人的风头给抢了。
现在只怕天一亮,合宫里的人都该知道翊坤宫的华妃娘娘,争宠手段高明了吧?
颂芝伸头一看,兴奋道:“娘娘您终于醒了!皇上守了您一夜,才刚走!”
将脑袋系在腰上的太医们,纷纷抹了把汗,“醒了好,醒了好,醒了就万事万安了。”
得,他们是万安了。
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天,一夜回到解放前。
年世兰目光涣散,手抬起,“扶本宫起来。”
本宫还能战斗!
“娘娘大可安心歇息,皇上说了,您这几日不必去中宫请安。”
请安?她是去请安吗?
爷们那是去战斗!
年世兰就是防着皇后,会杀了福子嫁祸自己,才想着干脆将福子送出宫,还让年家安排将福子家人藏起来。
她知道皇后派人去福子家里查探过,但没想到皇后那边会以为年家将福子一家杀人灭口了。
更没想到皇后如此心狠手辣,找不到福子,竟然找了个体型相似的宫女来冒充福子尸体。
可怜那个宫女,遭此无妄之灾。
皇后的反派属性已经十分明显,视人命如草芥,比想象更心狠。
至于甄嬛是个什么情况,仍旧不清楚。
年世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温实初不在,甄嬛还能轻易瞒过太医院的眼,泰然装病,心智机谋远也不容小觑。
或许剧中展现有限,尊贵的女主角还有什么隐藏技能,也未可知。
早知道就不让她去碎玉轩了,白白把崔槿汐和小允子送到她身边。
年世兰望着铜镜中略显扭曲的镜像,忍不住想,狗皇帝昨天不会是发现自己算计皇后,故意来翊坤宫的吧?
知道皇后和敬嫔都抗衡不了自己,所以让新人全都来恨自己,让自己当活靶子?
厉害!
外头天光熹微,华妃梳洗完毕出门,刚下台阶,又停住脚步,她抬头看着天边孤独的启明星。
颂芝顺着华妃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发现:“娘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