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随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随身所带的药都是沈悦薇给他的,药效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在张国栋被蜡烛里放的药迷倒之后,他还另外补了一剂丸药。
就凭这药量,别说是一个张国栋,就算是一头熊,今晚也是醒不过来的。
所以,里面的动静,只怕不是张国栋的。
但是,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他足以确定,里面除了张国栋,并没有其他人。
心里这样想着,随风刻意放轻步子,朝着里面慢慢走去。
里面的动静始终没停下。
乍一听,像是什么被推动的声音。
终于靠近里面之后,随风悄悄探头去看,就看到张国栋身子底下的床板正在微微晃动。
动静,是从床板底下传来的。
看来,这床板底下,大有玄机。
随风灵机一动,不再放轻步子,反倒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娇滴滴道:“大帅,您要的茶来了。”
他的话出口之后,床板底下的动静就没了。
看来,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人。
随风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板上,装作叫张国栋喝茶的样子:“大帅,您醒醒,喝茶。”
之后,他装作张国栋的样子哼哼了几声。
与此同时,他一直留意着床板底下的动静,他确定,里面的人还没走。
现在,他不宜打草惊蛇,否则定要掀开床板看看,底下藏着的人到底是谁。
很快,随风在床上躺了下来。
躺下之后,他能更清楚地听到床板底下的动静。
很快,底下传来细微的响动,人走了。
随风由此确定,这床板底下,是有暗道的。
至少,足够一个人来去自如。
而且,从最终这动静的去向来看,是往东边去的。
来的时候,他记得东边是有一个营帐的。
这熟悉的操作,让随风不禁想起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
那个人,就很喜欢利用暗道来做事情。
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总喜欢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看来,主子猜的没错,西疆这里发生的事情,和那个幕后黑手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刚刚底下的这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莫非,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
随风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索性不再纠结这件事,继续做戏。
第二天上午,直到日上三竿,张国栋才醒过来。
此时随风早已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前侍奉,见张国栋醒了,立刻殷勤道:“大帅,您醒了?”
张国栋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
随风低头,极尽羞怯地掀开被子,露出被单上红色的痕迹。
张国栋一看,顿时就乐了,一伸手把随风搂进怀里。
随风极力躲闪,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个字:馒头!馒头!
千万别把他的馒头压碎了啊。
见随风如此害羞,张国栋顿时就乐了:“都到这一步了,还害羞个什么?行了,跟了本大帅,自有你的好处在。”
“民女多谢大帅。”
“还自称民女?”张国栋看着随风,笑容玩味。
随风故作不知:“那民女该自称什么?”
“现在,你应该自称、妾身。”
瞬间,随风的头低得更低了:娘的,你才是妾身,你一家都是妾身。
但是,现在任务尚未完成,随风只得忍辱负重:“妾身晓得了。”
“那就好。”说着,张国栋又要动手拉随风。
恰逢此时,营帐外传来士兵的禀报声:“大帅,末将有要事禀报。”
张国栋的手顿时缩了回去:“美人儿,且先在此等候本帅。来,嘴儿一个!”
随风急忙伸手挡住:“大帅,您可别误了正事儿。”
“哟,还知道替本帅着想。行了,等着,回来再收拾你。”说完,张国栋大笑着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随风的拳头都硬了,同时,他在心底疯狂咆哮:主子,您快些来,您再不来,属下就要失身了。关键是,这身也不能失啊。
当了这许多年的暗卫统领,平生第一次,随风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然,哪怕心底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随风还是没能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隐隐约约间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字眼,北戎人、不见了。
很快,外面传来张国栋骂娘的声音,之后,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风走到营帐外围,微微将帘子挑开一条缝儿,朝着外面看去。
此时,只见张国栋正大步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营帐走去。
很快,他从里面出来,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没多久,张国栋骂骂咧咧地进了营帐:“这些个北戎人最是不讲信用,这是搞什么?说了留在这里帮着本帅筹谋,现在又溜之大吉,也不知道是何用心?来人,速将几位军师叫过来,就说本帅叫他们来商议要事,谁敢晚来一步,本帅就要谁的命!”
张国栋一声令下,没过多久,他麾下的几个军师就都来了。
张国栋简明扼要,把北戎人不告而别的事情说了。
之前,张国栋和北戎人来往甚密,这些个军师都是知道的。
他们也曾反对过,但是,张国栋一意孤行,他们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无能为力。
现在北戎人背信弃义,就这么跑了,可见是事情出了变化。
眼下张国栋问他们要解决问题的法子,有军师立刻说道:“大帅,军营守卫森严,他们是怎么跑掉的?”
待他话音落下,张国栋的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跑掉的?
自然是他授意的,且传令下去,见了这几人,不可阻挡。
说白了,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就算是想诉苦,都没处去诉。
当下,张国栋两眼一瞪:“本帅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拿主意的,不是让你们来提问题的。你们只管议议看,接下来,该如何办?”
几位军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出主意来。
张国栋瞪了他们几眼,恶声恶气道:“平日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如今到了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不成?”
这时,有个军师战战兢兢道:“大帅,反正这些北戎人过来,也都是穿着咱们大齐的衣服。若是有人质疑,咱们只管否认。即便是摄政王前来,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张国栋顿时皱了眉:“怕是不成。之前收买刘亮等人,我已经给他们透漏了一些讯息,这个时候再去否认,怕是会露馅。”
“大帅,刘亮等人不是难事,他们有把柄在您手里,如今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国栋想了想,此言有理。
他琢磨着这件事,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但是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变数。
顷刻间,张国栋的眼神锐利如刀,凶狠地朝着营帐内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