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悦薇所说，秦知言眉峰微挑：“王妃是想抵赖？”
“少卿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本王妃从未做过，又何来抵赖一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凡是做过的事情，只怕王妃娘娘抵赖不了。”说完，秦知言看向外面，吩咐道，“来人，带大皇子妃的婢女刘姣。”
很快，一个圆脸的婢女被捕快带了进来。
这婢女刘姣，圆脸，略黑，正是昨日跟在大皇子妃身边的那一个。
她来了之后，立刻跪下给秦知言磕头：“民女刘姣，见过少卿大人。”
“本少卿问你，昨日，摄政王妃是否给大皇子妃开过药方？”
“回少卿大人的话，开过。”
秦知言随即看向沈悦薇：“不知王妃娘娘对此作何解释。”
“解释？本王妃需要解释什么？她是大皇子妃的婢女，若是摆明了设局陷害本王妃，自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辞。”
对此，刘姣辩解道：“王妃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我家娘娘已经去了，她若是想陷害你，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成？”
“就算不是她，此事也是有别人设局陷害本王妃。”
秦知言冷了脸：“王妃，此事，还请你严肃对待。本少卿既然把你带到了这里，就不会是毫无证据，还请你、莫要冥顽不灵！”
“呵！”沈悦薇冷笑一声，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大名鼎鼎的秦少卿，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想凭借一个婢女的证词就治本王妃的罪，未免也太天真了！”
这时候，秦知言不慌不忙，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拿在手里，随即看向沈悦薇：“这张纸，你可认得？”
“秦少卿真爱说笑。这世间的纸张皆是如此，这一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知你让本王妃认什么？”
秦知言冷着脸，把那张纸打开，给沈悦薇看：“这张纸就是王妃昨日给大皇子妃开的药方，本少卿曾见过你的字迹，从而可以确认，这字迹，就是你的。”
“是吗？让本王妃瞧瞧。”说着，沈悦薇走上前去。
秦知言却戒备地把纸往后拿了拿：“就站在这里看。”
那架势，像是生怕沈悦薇把纸抢走似的。
沈悦薇看了一眼，直接否认：“不巧得很，这上面，不是本王妃的字迹。虽然很像，但并不是。”
“是么？那就请王妃娘娘当堂写几个字，证实一下。”说完，秦知言一摆手，立刻就有捕快捧着笔墨纸砚过来。
沈悦薇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出来。
看到这样的字迹，秦知言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惊愕地看着沈悦薇。
沈悦薇的字他以前是见过的，娟秀工整，并不像现在的这几个字，娟秀之中又带着一些硬朗的风骨。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截然不同。
可一个人的字，真的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沈悦薇垂眸不语。
秦知言所认识的，只是她从前的字迹。
而现在的她，受了穆九霄的字体的影响，无形中就带出了一些硬朗的气势，这么一来，她的字就和原先不大相同。
虽然看着像，但透出来的气势却截然不同。
眼下字迹对不上，秦知言微微皱眉。
沈悦薇坐下，不疾不徐道：“有件事倒是忘了告诉少卿大人，像我们这等行医之人，开出去的药方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每个人所开的药方，都会带上自己的标记，免得被人诬陷。而本王妃开出去的药方上，习惯将药方上面的第一个、第九个字的最后一笔写短一些。可少卿大人的这页纸上，并没有这样的印记。”
秦知言看了看，果真没有。
但是他并不死心：“如你刚才所言，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至于事实是否是这样，并不确信。”
“少卿大人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找本王妃之前开过的药方，一看便知。最近本王妃给不少人开过药方，比如秦夫人，比如六皇子。少卿大人只管从他们手里拿出本王妃开过的药方，一看便知。”
秦知言摆了摆手，立刻去办这件事。
趁着这个时间，秦知言拿着卷宗出去了。
一般这个时候，他要重新调整审问的思路。
待他走后，李飞英则走到沈悦薇跟前，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棒极了！”
沈悦薇笑了笑：“李捕头谬赞了！”
“不过，你真没给大皇子妃开药方吗？”
“开了。”说完，沈悦薇脸上笑意不减。
昨日，她的确给大皇子妃开了药方。
只不过为了防着大皇子妃，她在墨汁上动了一些手脚，总的来说，就是用这种动了手脚的墨汁写的字，过不了三个时辰，就会凭空消失，不复存在。
而秦知言手里的那张，不过是拿来唬她的。
“你去探探，秦知言手里的那张药方，是从哪里来的？”
“好嘞。”李飞英得了任务，立刻就出去了。
看着李飞英的背影，沈悦薇笑了笑，没说什么，开始打量这间审问房。
不得不说，这审问房的摆设的确是挺让人恐惧的。
空间狭小不说，里面还摆了很多刑具，单单是这两点，就足够让人害怕。
不过这里是大理寺，是审问的地方，摆设成这样，也无可厚非。
没过多久，秦知言就进来了。
他显然是已经辨认过药方，确认了沈悦薇刚才所说的话，但是，他并没有放走沈悦薇的打算。
“听闻孙太医是你的师父？”
“是。”
“本少卿已经派人问过宫里的太医，孙太医是太医院首席，他对毒术也颇有研究，你承袭了他的毒术也未可知。有毒术在手，你自然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大皇子妃。”
听罢，沈悦薇嘲讽地笑了笑：“人人皆称大理寺少卿秦知言善于断案，本王妃今日亲身体会，怎么觉得这话有失偏颇呢？秦少卿现在的审案手段，分明是胡乱猜测。本王妃当真不知，用这样的手段去查案，你查过的案子里，当真没有冤假错案吗？”
“摄政王妃，你放肆！”说着，秦知言拍案而起，满面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