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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仲良,甘南陇州人士,昭远二年进士……现任翰林院编修。

其妻卢陈氏,祖籍云州。

户籍资料上对于卢陈氏的介绍,倒是极其简单。

见沈悦薇微微皱眉,沈明诚回忆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卢陈氏据说是卢仲良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救下的孤女,二人在入京的路上一路相伴,日久生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是在卢仲良高中进士之后,京城许多人家想要与他结亲,都被他一一回绝,坚持娶了卢陈氏为妻。”

卢仲良的这番所作所为,当年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珠子,同时,也为他赢得了不少赞誉。

毕竟,这世上的负心人太多太多,能够在得势之后不忘初心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听完,沈悦薇若有所思。

卢陈氏是卢仲良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救的,这户籍资料上也只写明她来自云州,并没有写具体的州县,这也就意味着若是去查的话,也查不出什么来。

现在看来,卢陈氏的来历是有些问题的。

顺着这条线索去查,兴许会发现些什么。

考虑到秦知言在大理寺,而大理寺在各个地方都是有线人的,于是,从户部衙门出来之后,沈悦薇又去大理寺找秦知言。

只不过,在大理寺门口,她又碰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容落雪的马车。

瞧见她的贴身丫鬟阿苏提着食盒从大理寺里面走出来,沈悦薇就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故技重施了。

之前是变着法给穆九霄送饭,现在可倒好,转移了目标之后,还是送饭。

真是的,就没有一点儿新鲜的伎俩?

沈悦薇摇摇头,从容落雪的马车旁走过,径直进了大理寺。

在她身后,阿苏很快上了马车,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刚才过去的那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已经见过摄政王那般的相貌,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入我的眼呢?”说着,容落雪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既然对王爷痴心不改,为何又要对秦少卿这般好呢?”

“你不明白。”说着,容落雪闭上了眼睛,满腹惆怅。

说起来,她又哪里愿意对秦知言好声好气的说话呢?

可谁让他是摄政王妃的表哥呢?若是嫁给他,总有那么一些机会可以见到穆九霄,不像现在,哪怕她茶不思饭不想,也没有机会见他一面。

她要的不多,只要能让她一年见他几面,她也就知足了。

……

刚靠近秦知言的办公房,沈悦薇就听到前面传来李飞英的声音:“啊呀,还别说,这娘们儿做的饭菜,那是真好吃,都把我吃撑了。”

“你说说你这人,吃了容小姐命人送来的饭菜,还说她的坏话,真是没道理!”这是空竹在说话。

“你知道什么?她人品不好归人品不好,跟饭菜有什么关系?饭菜那么香,它们又没有惹我。”

……

沈悦薇会心一笑,从二人身边走过。

这时候,空竹将她拦下:“什么人?”

倒是李飞英,直接把空竹拽到了一边去,冲着沈悦薇笑吟吟道:“进去吧,少卿大人就在里面。”

空竹不服地嚷嚷:“这是谁啊你就让他进去,当心少爷问你的罪!”

“你敢拦她,你信不信你家少爷问你的罪?”

“他是谁啊?”这时候,空竹的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空竹啊空竹,你真是人如其名,脑子空空。听我的劝,你没事,还是去治治眼睛吧。哦,顺便也看看脑子。”

……

沈悦薇进去的时候,秦知言很明显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正好抬头看过来,看到是沈悦薇,他蓦然一笑:“悦薇,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沈悦薇开门见山,直接说想请他调用甘南陇州和云州的线人,查一查卢仲良和他的妻子卢陈氏。

秦知言欣然应允。

说完正事,沈悦薇看向秦知言,说道:“表哥,咱们两家同气连枝,有些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现在的形势非同往日,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就直说了。”

秦知言会心一笑:“无妨,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也就是了。”

“是关于容落雪的。我觉得,她动机不纯。”之后,沈悦薇把容落雪曾经给穆九霄送饭的事情说了。

听完,秦知言的脸色不禁变了变:“好,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说完该说的,沈悦薇起身告辞。

秦知言一直把她送到门口。

不过,临走前,沈悦薇特意看了李飞英一眼,示意她出来一见。

于是,从大理寺出来之后,沈悦薇直接进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没多久,李飞英就找来了。

坐下之后,她一连喝了两杯茶,爽快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容落雪这个人,你怎么看?”

“不是啥好鸟儿。”

沈悦薇忍俊不禁,这评价,还真是够直白的。

“不过,男人好像都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尤其是,容落雪对秦知言又有救命之恩。这样一来,秦知言很容易陷进去。”李飞英慢悠悠地分析道。

“你对男女之情,还有这么深的研究?”

“那倒不是。我从小在军中长大,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也就看得透彻了一些。”

沈悦薇想了想,道:“如今的形势不大好,我担心表哥会受蛊惑。刚才我也提醒他了,但是我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你经常在他身边,所以我想请你暗中留意一下,若是容落雪居心叵测,必要的时候,请你务必出手。”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只管放心也就是了。”说着,李飞英给沈悦薇倒了杯茶,“说起来,我还没去府上谢你呢。去西疆的差事本来是给我父亲的,没成想,你男人主动去了。西疆现在的形势不好,这一次,你男人也算是救了我父亲一次。大恩不言谢,都在茶里,来,请满饮此杯。”

听完,沈悦薇不禁多看了李飞英一眼,无奈道:“你骨子里是个不会烧茶的茶房吧?”

(注:

茶房:旧时旅馆、茶馆等处,专门从事烧茶倒水及杂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