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根甩开黑旗,却再也不敢走陆路了。他改为水陆。
初夏的临江王庄码头,热闹非凡。各路客商南来北往,在此汇聚。
圣京大聚贤船队正在码头招募船员,不少人排着队在应募。
大聚贤是圣京有名的商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通达八州。福利好,报酬高,但招募也严。
年纪小的不要,年纪大的不要,个子矮的不要,身子弱的不要……现场扛不起一百五十斤包得不要……
现场应募的至少有近百人,可招募的名额只有十名。十里挑一,船头今天格外严谨。原来对长相是没有要求了,今天长相不合他意的,也不要了。
眼瞅着名额就快要招满了,后面还有几十号人没有排到号。这些人便开始聒噪起来。几个彪形大汉本来还畏于大聚贤的盛名,不敢造次。现在一看马上就没机会了,他们就不安分了。
一个黄脸的大汉一使眼色,带头把他前面的人一拔,挥舞着豆沙包一般大的拳头,冲前面的人凶巴巴地低吼道:“滚!”
其他几个大汉也一同前挤,前面的人一阵大乱,纷纷被他们给推到了两边。
有人不服气,刚想呵斥,发现这些人人凶恶,个个带煞,只得自认晦气,闪在一旁。
偏偏前面有一个高个子少年模样的傻子,背背一个长条包裹,傻不愣叽挡在前面,推了两下,竟没有推动。
大汉有些火大,也是极坏,他抬腿就踢向那少年的腿弯处,这要是踢实了,少年就得跪下,甚至摔个狗啃泥。
少年前面还有不少人,这一脚下去,大汉也是收着了点力气,他可不想踢断了对方的腿,惹出麻烦。
可这一脚下去,还是惹出了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就是前面排队的十几个人排山倒海式的全倒了。
大汉惊得目瞪口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踢到那少年,那少年就已经势不可挡地倒了地倒了下去,而且还猛的往前一扑,把前面的人,扑倒了一大片。
前面的人一到,他就露出来了。他本就高大,惹眼,前面的人一倒,他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地暴露了。更为尴尬的是,他抬起踢人的腿根本来不及放下,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少年他妈的太坏了,比自己还坏呀!
大汉脸部一阵抽搐,包括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是一脸鄙视。心想,你他妈的也太二了吧?就这,谁都知道你是恶人、恶棍了?人家还会要你?
果然,倒在地上的人还没爬起来,大聚贤的船帮护卫就已经围了过来。这些人可不是善类,都是在河道上讨饭吃的好手,手中虽无刀枪,但碗口粗的棍棒可不少。
其实船舱中也是暗藏有刀枪弓弩的,只是不到紧要关头,不显于人前罢了。
大聚贤能在这大夏国纵横四野,靠得可不仅仅是诚信赢天下,和气通四海,还有膀大腰圆的财气,黑白通吃得霸气。
船帮护卫们平时好吃好喝,又没什么事,也是闲得蛋痛,巴不得出点小乱子,开心一下,也好在主顾面前露露身手,显显能耐。所以一上来,手底下就没有露什么情面。
棍棍带风,棒棒实成,全招呼上来了。黄脸大汉一看,也不敢硬扛,只得连连倒退。身边那些人也跟着倒霉,个个抱头鼠窜,被打得狼狈不堪。
一头是包的黄脸大汉和他的一帮难兄难弟跑了。护卫们好不得意。个个哈哈大笑,趾高气扬。
但在船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船头老刘头却一脸凝重。他招呼护卫们不要去追,见好就收。一转身进了船舱,上了船楼。
在船楼上,坐着一个锦衣公子,面目硬朗,举止爽利。正在伏案看着运货清单。
“二少爷,此趟行程恐怕有变呀?”
“哦?”锦衣公子抬头看向老刘头。老刘头是大聚贤的老人了,行船经验丰富,对大聚贤忠心不二。
“刚才有一群人来应幕,个个剽悍,绝不是普通船夫。而且闹事之后,护卫们一上去,他们进退有序,我怀疑有问题。”
“你担心他们是河匪?湖帮?”锦衣公子脸色一变。
“是的。这些年官兵虽打压得厉害,河匪、湖帮早已没有从前嚣张,但袭击商船的事还是时有发生。不得不防呀!”
“你的意思是?”
“晚几天出船,等昆州三少的船队来了一同出发。这样人多势众,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行。太师的寿诞将至,现在就是紧赶慢赶恐怕也会误了时辰,怎敢耽 ?”
“那就求助官府,凭我们和官家的关系,请求他们派人随船应该问题不大?”
“也不可。这船里的有些东西可见不得光。万一被官府察觉,你我都无法交代。”
“那如何是好?”
金衣公子沉吟片刻,把老刘头叫到近前,悄悄说了一通。
老刘头犹豫片刻,只得点头答应。
老刘头是大掌柜安排在二少爷身边的人,这些年,老刘头是看着二少爷成长起来的。他发现二少爷有能力、有魄力,对他们这些手下也恭敬有度,礼遇有加,是个很不错的东家。
只是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风险与劫难,不知这次,他能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正在此时,船外又传来一阵喧哗。这次却是一阵阵喝彩之声。
金衣公子和老刘头一惊,一起走到船窗前,往外一看,只见有一少年,身量修长,挺拔如松,肩上扛起四包货物,依旧轻松如常,不时赢得阵阵叫好。
原来少年在应募,应募的人嫌他年纪小,不想要他。他竟不声不响,扛起了四大包货物,在原地来回溜达。
弄得负责应募的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刘叔,你去,把这个少年留下。”锦衣公子眼前一亮。
“我担心这小子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别人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这小子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