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七人从墨西哥搭乘飞机离开,一路兜兜转转,抵达了刚果布。
我们的计划是从刚果布潜进刚果金,直到我们的踪迹完全消失在刚果金荒无人烟的丛林之后,再一路乔装南下,抵达最终目的地安哥拉。
计划很美好,结果刚落地刚果布,我们就发现了好几波乔装打扮、刻意跟在我们身后的黑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之后,我们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点儿,习惯性的从路边“捡”了两辆车,朝着刚果金的方向开启了疯狂奔逃模式……
一路上,我们几个兜兜转转吃尽了苦头,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抵达了安哥拉的港口城市洛比托。
“我说小谭啊,这特么就是你选的'好地方'?”
“我说老谭啊,这特么就是你选的'避风港'?”
“我说谭哥啊,这——”
“小钱你闭嘴!”
“哎,好嘞!”
安哥拉最繁华的城市当属于首都卢安达,其他的一些港口城市经济虽然也都有所发展,但水平其实并不高。
而我们眼前的洛比托港口,正是安哥拉的港口城市之一,整体的经济水平在整个安哥拉里面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小谭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说的避风港还真就是个港口啊……”
天空有些阴沉,闷的让人难受,刚刚从偷渡船上下来的我们七个还有些不适应。
有些晕船的阿虎干呕了两声:
“呕——妈的,咱们都跑到这儿来了,那些家伙应该找不到咱们了吧?”
同样不舒服的老李接连摆手:
“先别去管那些狗东西了,再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休整,老夫就得先下去给你们探路——呕!”
看着两个吐得昏天黑地的家伙,表哥烦躁的摇了摇头:
“先去找个偏僻的宾馆住下来吧,这边的国人比较多行踪容易暴露,大家尽量都分散行动,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阿虎和老李两人休息好了再继续赶路。
至于为什么要躲避着国人,那还得从一句顺口溜说起。
出门在外要谨慎,防火防盗防同胞;
你当同胞是个宝,同胞当你是根草。
表哥的神情异常严肃:
“阿虎小钱跟我、大钱跟老李、谢蛟跟小谭,各自去寻找偏僻住处好好休息,明天再接着出发!”
“还有,碰到搭讪的国人一定不要理会,非必要不要说普通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拿你们的行踪换钱去了……”
我们三组人从码头分别,各自挑了一个方向,按照约定的五公里半径,挨个寻找个着破旧的旅店。
“兄弟饿不饿,快来我们店里吃饭呐!国内正宗的八大菜系我们这里都能做……”
“两位兄弟,需不需要美女给你们按摩放松放松?放心,我这里的资源绝对能让两位满意,包靠谱!”
“那边的两个兄弟……”
一路上我见到了不少的国人,有开餐馆的,有明目张胆招嫖的、招赌的,有卖枪的,有搞打猎向导的……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特么有卖大麻冰毒白粉儿的!
就特么的,很离谱!
只能说不愧都是龙的传人,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大把大把的钞票捞到手软……
我和谢蛟谨记着表哥的叮嘱,对待那些主动围上来的人们一概不去搭理,只顾着闷头走自己的路。
虽然表哥平常有些时候看着不怎么正常,但当他“正常”的时候,就已经足够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了,绝对不可以无视!
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多留个心眼子呢?
“老谭,那里貌似是家宾馆!”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我和谢蛟一路走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前后晃悠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见到一个由本地黑人开办的旅店。
“……”
和旅店老板根本就用不上交谈,一张面值二十的美钞递过去,接着竖起一根指头。
于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喜感十足的肥胖黑女士便扭着硕大的屁股带着我们去到二楼,选了一间面对着外边泥巴路,满是潮霉味儿和海腥味儿的双床房。
“我去他二大爷的,总算是能好好的洗一洗身上的酸臭味儿了!老谭你别跟我抢,我先洗……”
肥胖的黑女士前脚刚离开,后脚谢蛟就迫不及待的脱下了严重发酸的衣服,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
“啊……舒服!”
在脱掉身上那股带着浓浓怪味的衣服之后,我猛地扎到了床上。
即便床单被子都潮得全是霉味儿,在我闻起来那也是不亚于任何品牌的香水的。
在偷渡船漂泊在海上的那些天里,我闻到的最多的就是发酵过后的呕吐物味道、汗酸味和屎尿味……
不过好在总算是挺过来了,就目前来看一切都算值得,因为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动静。
“摆脱追兵了吗?”
躺在床上,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洛比托不是我们的重点,我们此行计划的终点,是安哥拉内陆荒无人烟的大草原。
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每天打猎捕鱼悠哉度日。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怎么着也得先过上半年那种日子才行啊……
就特么挺烦躁的!
半年啊,特么的够我们挣多少钱了?
而半年还只是基础周期,谁知道那帮美国佬,在半年后还会不会满世界寻找我们几个的踪迹?
“咋了,发什么呆呢?快洗澡去啊,你身上的味儿特么的酸死了……”
谢蛟就这么光着屁股从卫生间里溜了出来,连头发都没擦干。
“我得提醒你一下,卫生间里的毛巾和浴巾可别用了。那上面的味道啊,啧啧……我特么都怀疑这店主是不是在上面下药了!”
这些年来,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我没经历过?
而谢蛟脸上那副嫌弃的表情,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多余的!
“切,什么场面哥们没经历过,还会怕这些?”
我光着屁股甩着铃铛就大剌剌的走进了卫生间,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凌乱摆放在架子上的几条白中泛黑的毛巾。
“呕——”
带着水汽的温热空气入鼻,顿时差点没给我干吐了。
我很难去形容,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味道。
屎尿味?
汗酸汗臭味?
腐烂发酵味?
亦或者是那明显的石楠花味?
“谢蛟你大爷的,谁特么让你在这里面玩'手艺活儿'的!”
“老谭你二爷的,我特么都说过了,那特么的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