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早出晚归,妮哈几乎带着我逛遍了居民区的所有巷子。
在宛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居民区内,地图压根儿就没用。
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地图,事到临头还得靠自己的脑子。
几个藏身点之间的路线我一天得来来回回十多趟,想记不住都难。
等到了晚上还得需要我亲手改装厢式货车,忙得四脚朝天就连那啥的欲望都没有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五天。
“这些都是你此次的击杀目标。”
一大早,我俩正吃着早餐呢,妮哈突然将一沓相片扔在了餐桌上。
我摊开相片一看,一共七个人,除了六个身着军服的军人外,还多了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老头。
我拿起老头子的照片:
“怎么多了一个?”
妮哈擦了擦嘴:
“这是我个人和你的交易,其他人我不管,但这个人一定要死!”
望着妮哈眼中抑制不住的仇恨,我突然间就明白了。
果然,天底下终归没有免费的午餐呐。
我的心情一度复杂,只感觉盘子的食物突然就不香了:
“放心吧,既然是交易,我从来都不会让顾客失望……”
或许是我突然的冷淡让妮哈从愤怒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她开口说道:
“这个人是——”
我伸手打断她:
“你没必要告诉我他的身份,只要他今天出现在会场,那他必死无疑。”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原本丰盛美味的的早餐结果吃的没滋没味儿的,一时间我的心情糟糕极了。
坏心情一直持续到了送妮哈上车,她的神色终于也变得复杂起来:
“桑塔纳已经停在了当初的那个巷子,如果——”
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我不想她说出口:
“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妮哈走了,上车的背影很潇洒。
“到英国了记得联系我……”
我站在原地回味着嘴里她留下来的味道,嗯,很甜。
“走了,开工!”
这人啊,只要心情好了,干啥都来劲。
坐上小厢货的驾驶位,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眼前的小别墅最后一眼,轻轻开口:
“永别了……”
是别墅?是妮哈?还是在别墅里与妮哈度过的点点滴滴的?
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对谁说的。
我发动了车子,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市中心一路疾驰。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地狱,可不能耽误了人家。
远处的天空有些低沉,看着不像是一个好兆头。
“玛德,可千万别下雨啊!”
虽然下雨会对弹道有一些影响,但我怕的是如果雨下大了,那些杂碎会移步到室内,或者干脆改期,那就难办了。
我一边咒骂着贼老天,一边加大了脚下的力度。
终于,我远远的见到了那条笔直宽阔的国王大道。
当然,我没开上去,因为街道上有一队队士兵在巡逻。
国王大道以西的尽头就是新德里中央政府大楼,也叫总统府,印度国防大楼紧挨着它。
与国王大道平行,我一路向西,最终将车停在了一个植被茂盛的公园里。
身后五百米就是妮哈给我准备的最后一个藏身点,距离目标大楼一千五百米。
我不敢离的太近,毕竟,能活着谁想死呢?
望远镜里,国防大楼前的演讲台已经搭好了,背后立着的广告牌花里胡哨的,除了日期以外,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沉,掠过树尖的风也逐渐变得愈来愈猛烈,我悬着的心也在不断的往下沉。
难道无形之中真的有股力量在保佑着那些渣滓?
不,我不信!
“嗒、嗒、嗒嗒嗒嗒……”
小厢货的挡风玻璃上突然出现了一滴接着一滴的水渍,且越来越密集。
“轰隆!”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似乎在嘲讽我的无能为力。
“玛德,老子今天和你卯上了!”
老子还就在这儿不走了,这破雨有本事你就下一辈子,看谁熬得过谁!
我没想到,头顶的雷阵雨来的快去得更快,没多会儿便已是雨过天晴。
印度那破地方注定了囤不住水,常年的干旱不是没有原因的。
刺眼的阳光照亮了没浸透的国王大道,同时也驱散我内心的阴霾。
有的人,注定了得今天死!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陆陆续续有一辆辆的采访车停在了国防大楼外。
记者和摄影师们在经过一番严格的搜身之后,才得以进入里面的会场。
又过了有十多分钟,国防大楼里有一群身穿军装的人开始往外走。
在那群人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穿西装的胖老头。老头子的地位不低,围着他的一群军官无一不是笑脸相迎。
“呵呵,看来和妮哈的交易可以宣布结束了。”
在望远镜的加持下,那老头子隐隐瞟向身旁女军官的猥琐目光都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车窗外,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真真儿的是一个打黑枪的好日子啊!
“该干活儿了。”
我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了通向货厢的暗门。
货厢里的空间并不大,去掉尾部堆放的那些用来掩饰的木头架子,实际上我能利用的地方更是小的可怜。
随手拉开货厢墙壁上的简易栓扣,顿时出现一个长宽各半米的小窗。
枪口朝外,直指1500米外的会场。
我站在固定好了mtw-14.5的铁桌后面,也仅仅只能勉强转个身而已。
是的,是Ntw-14.5。
考虑到各种因素,我放弃了杀伤力大的20毫米,选择了射程和穿透力更为强劲的14.5毫米。
关键时刻耍帅什么的不重要,给自己的小命加上保险才是王道。
再说了,只要瞄准上半身,等到一发14.5入体,湿婆来了也得骂骂咧咧的退出群聊。
我从兜儿里掏出了耳塞塞好,接着拉动了枪栓。
“咔哧~”
在耳塞的作用下,Ntw-14.5的上膛声变得若有若无,但依旧略显沉闷。
八倍镜全开的世界里,站在演讲台上的那个西装老头子正无比慷慨激昂的嚎叫着什么。
慢慢的,我右手食指移到了扳机上面。
西装老头子举起了握拳的右手,像是无声的在对我挑衅和示威。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一边在嘴里小声念叨着,一边瞄准镜下行,将十字准心从他的脑袋移到了胸口。
肩膀抵死了枪托。
吸气,呼气——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