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空快速瞟了一眼,只见谢蛟单手叉腰,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猛士车边上。
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对着远处扫视个不停,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嚣张的就差没有脱掉裤子撒尿了。
我连忙回过头,无他,只因我没有盯着男人屁股看的癖好。
过了好一会儿,应该是气儿喘匀了,谢蛟才不确定的说道:
“我说,那兔崽子不会跑路了吧?啥也看不着,这望远镜不会坏掉了吧?”
可能人已经走了,但大概率是那人做了隔温伪装,红外系统侦测不到。
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了,放着谢蛟那么一个明晃晃的目标不打,那崽子难道是在等我?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就这样僵持着也挺好的,至少表哥他们能安全撤退……”
此时,山下传来的枪声越来越激烈,不时还伴随着阵阵爆裂的巨响,表哥等人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我的心脏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对面的狙击手会突然来上一枪带走了谁……
“阿蛟,你拿着枪下去接应一下吧,我在上面盯着那个狙击手就行……剩下的,就看咱们谁的命不够硬了。”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毕竟热成像也不是全能的。想要躲避红外的侦查,办法真的不要太多。
我有信心能一枪带走他,但问题是人压根就不露头,就很难搞啊。
“行,那你自己小心!”
谢蛟没有二话,拎着枪就顺着山坡溜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整个山顶一片寂静。
阵阵微凉的山风拂过额头,带走了一丝丝我不安内心中的焦躁。
我右眼死贴着瞄准镜,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对方狙击手开枪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瞄准镜里的世界依旧是灰黑一片,连一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见,倒是山下激战传回的枪声越来越近。
快了,只需要再坚持几分钟,等表哥他们上到山顶就好……
“哒哒哒哒——轰隆!”
“玛德……让你们追……再吃老子一雷……”
没过多会儿,枪声爆炸声便蔓延到了山顶,依稀还能听见阿虎嚣张的叫骂。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怪异的是直到表哥他们一路撤回到山顶,那名狙击手仍旧是一枪未开。
“擦,他的目标……不会是我吧?”
我正暗自揣测着呢,只见表哥等人的身影已经在朝着废墟奔来。
队伍最后有一个弯着腰在摸摸索索的影子,是阿虎,他在摆弄他最喜欢的遥控玩具。
“小钱你警戒,小谭过来帮忙!”
老李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着让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出事儿了!
我赶紧放下枪上到跟前去,只见老李与大钱并排坐着,虽然嘴里叼着烟,手上却是拽着绷带一圈一圈的往伤口处缠。
老李伤在大腿还好一点,大钱则是有两处,小腿和右手肱二头肌。
伤得最重的是表哥。
表哥躺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在不停的嘬着嘴里的烟。
虽然他满头大汗,但是双眼仍旧睁的滚圆,似乎早已参透了生死。
只是他频繁起伏的胸膛揭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表哥胯部的裤子已经被撕开,满是汗毛的下腹部偏右的位置,一个手指头粗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透红的鲜血。
瞅着我的心头又是一跳。
若是弹头再斜着往下几寸,表哥下半身的幸福就算是彻底毁掉了。
谢蛟正埋着头,将一个已经撕开了包装的超大号创可贴贴了上去,算是暂时止住了血。
总的来说,只要后面不瞎折腾,问题就不算大,性命总归是能保住的。
我轻吐了一口长气,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谭,你要再磨蹭,我这血可就要流光咯!”
我倒是忘了,大钱的大腿还在哗哗往外冒血呢。
大钱身上的两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血流的多了点儿。
要论致命程度,跟表哥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从他还有心情打趣我就知道了。
我伸出食指朝着他弯了弯:
“就这么上绷带不太保险,我还是先帮你把弹头取出来吧。”
“砰!”
我蹲下身,撕开一包绷带打算给大钱包扎的时候,废墟楼外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狙击枪的声音,是那名藏起来的狙击手!
我下意识扔掉了手中的绷带,“咔哧”一下打开了胸口hK416的保险。
随即,耳麦里传来了小钱略带着些慌张的低沉嗓音:
“不是我开的枪!”
“枪声在你们正门的两点钟方向,距离不清——槽,有敌人!”
小钱话音刚落,废墟楼大门正前方的远处便浮现出了一连串的枪口火焰,正是之前武装直升机坠毁的那个方向!
武直坠毁了,但上面的士兵还活着!
士兵们正朝着第一声枪响的方位胡乱开枪,意图来个火力压制。
眼下我已经顾不上那名未知的狙击手了,要是不把那群机载士兵给消灭掉,我们藏身的废墟楼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然后被炮弹给轰的一根完整的毛都找不出来!
“绷带你自己先打一下,手电尽量都捂着点儿。等完事儿了大家都躲到外面去,这里不安全!”
我撂下两句话,便握紧枪循着小钱的方向弯腰奔了过去。
“小钱你先不要开火,咱们从后面摸过去!”
耳麦里,只听见小钱疑惑的回答到:
“放心,我没动。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敌是友,那黑枪打的真是……比你还黑啊!”
擦,要不要和我现在的脸比比,看看到底是哪个更黑?
“别多想了,那狙击手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之前就差点让他给物理阉割了……”
小钱选的位置不错,趴在了猛士车底盘下面,乐呵呵的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傻乐呵啥呢?你哥都伤成那叼样儿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本以为小钱听了多少有点子愧疚,没想到他的心还大到没边儿了:
“安啦,伤成啥叼样儿都没事,顶多眼睛一闭,十八年后又是一个祸害……”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特么的是我矫情了。
“别扯犊子了,你在前面带路,咱把那群人的菊花给爆一爆!”
一听说要去爆敌人菊花,小钱当场就来劲了,拽着我就要从猛士车下爬出去,却被我一把给抓住了手腕:
“你们去救的人呢?还有基兰,他们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自从表哥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
让他们几个受伤的给一打岔,再加上敌人的进攻,一时间给我搞忘记了。
“人救回来了呀,那孩子怕生,就蜷缩在门边的角落里,你没看见吗?”
“擦,那基兰人呢?”
“死了,给他孩子挡枪死的。”
“死了好啊,要是他还活着,还不知道曹老板要怎么炮制他呢!”
“谁说不是呢,人死债消,一了百了,啧啧……”
好一个人死债消,你怕不是忘了还有一个词儿叫: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