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看几乎已经不存在的二楼,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之前还老实躺在房间地板上来着,现在不知道了呀!”
见汉克神色不善,我立马解释道:
“那个啥……之前我把他四肢给废了,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就在那边的某堆废墟里……”
说实话,面对着暴怒的汉克,此刻的场面属实有点尴尬,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怕他会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此时的汉克状若疯魔,我敢说,谁招惹他,谁就百分百会挨枪子儿!
汉克机械性的转过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极度深寒,再没有任何感情。
汉克站起身,对着山姆他们吩咐道:
“收拾一下,准备撤退!”
“去四个人,开着悍马,再争取一点儿时间……”
“剩下的,跟我一块儿再找找,看有没有还活着的兄弟!”
山姆带着三个汉子离开了,我陪着汉克他们一起疯狂的搜寻幸存者。
没多会儿,外面开始传来熟悉的m2重机枪的开火声,留给我们的救援时间不多了!
直到两辆悍马快要退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我们把一楼翻了个底儿朝天,也就找到四个还能喘着气儿的汉子。
没办法,剩下的,就让他们的灵魂长眠于此吧。
汉克深吸一口气,满脸的不甘,对着耳麦大喊一声:
“所有人,撤退!”
随后我们一行人迅速来到地下车库,我快步走到我的那辆车边上,打开车门。
还好,车里的安吉正在熟睡,只是眉头轻轻皱着,看样子疼痛并未完全消退。
车库的大门缓缓打开,我望着剩下的那几辆豪车,叹了口气。
好东西啊,可惜带不走,只怕是要便宜菲利克斯手底下那群白痴了。
坐上驾驶位,将m4扔在副驾驶,随后插钥匙,打火。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安吉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朴,我们要离开了吗?”
我侧过身,伸手揉乱她金色的刘海,轻声回答:
“是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等你父亲回来。”
“安吉勇敢点,一会儿可能会有枪声,不过有我在,没事儿的。”
“要是你害怕,就闭上眼睛……”
卷帘门已经完全打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汉克那辆车一个加速直接跑到我前面停下,摁了摁喇叭。
我明白,汉克是打算把我这辆车护在中间,我也摁了下喇叭回应他,表示感谢。
四辆一水的奔驰车队驶出地库,汉克领头,我排第二。
等到了地面,我才发现那两辆悍马并没有先一步撤离,而是死死的守在地库出口。
两辆悍马的车身满布弹痕,难以想象这两辆车在敌军的枪林弹雨里面打了多少次滚。
此刻,两挺m2重机枪正形成交叉火力,互相掩护,倒也逼得远处的敌人不敢深入。
见到我们车队出来,两辆悍马迅速一前一后护着车队,所有车辆油门踩死,沿着马路开始突围。
自打我们驶上马路的那一刻起,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当当”声就没停止过。不过好在我们车辆的防弹改造做的不错,硬生生的扛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最前面的悍马更是凶残,横冲直撞毫不避让,遇上敌军的皮卡也不减速,直直的就撞过去,将所有挡道的车辆全部撞到路边。
接着两挺m2开始补枪,不时有车辆的油箱被打爆,侥幸活下来的敌人大多也全身着火地爬下车,哀嚎着满地打滚。
抽空从后视镜看了看安吉,只见她双眼紧闭,正死死的抓住安全带,嘴里似乎是在轻声哼着什么歌曲。
看来安吉的情况还算不错,放心了。
我收回视线,低着脑袋,紧紧地跟着前车。
终于,这一路在不知道撞翻了多少车辆之后,枪声渐渐消失。
待到回过神来,我们车队已经冲出了包围圈。我甚至能隐约听到风中传来飞鹰佣兵团汉子们高亢的呼喊声。
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丝丝笑意,从后视镜看着紧闭双眼的安吉。
正当我打算说些什么来安慰安吉的时候,只见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从我挡风玻璃前一闪而逝,紧接着两辆悍马的重机枪再度开火。
讲真,那枚火箭弹是真的吓到我了,就差一点,我就要埋骨他乡,心里一阵后怕!
过了没多会儿,枪声再度停歇,可我紧绷的神经却再也放松不下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枚火箭弹……
一直到车队平安开进了墨西哥城的市区,我悬着的心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此时正值凌晨,空旷的街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车队在汉克的指挥下停在了一个偏僻阴暗的小巷,所有人员下车,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检查受损情况。
整体情况还算不错,只是悍马车上的两名机枪手有几道流弹引起的擦伤,问题倒是不大。
汉克找到我,轻声问道:
“朴,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要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吧,休整两天我们一起去复仇!”
我看了眼紧紧握住我左手的安吉,轻声回道:
“在我的国家,有句古话。”
“接受了别人的委托,就得忠诚于这项委托,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我打算带着安吉藏起来,到时候看迭戈先生有什么计划吧……”
虽然我信任汉克,但我并不信任他们所有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安吉的行踪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汉克带着飞鹰佣兵团离开了这里,顺带着让他们连我那辆车也开走。现在我需要带着安吉隐藏好行踪,等待迭戈的到来。
若他要来不了……
看着乖巧的安吉,我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东西。
换上唯一的那套运动装,我背着吉他包,拎着旅行袋,牵着安吉游走在各种偏僻的小巷。
最终,停在了一栋木质老式楼面前。
这是一家旅馆,整体还算干净,就是破旧了些,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
挑这里,当然也是因为这里不需要登记。
从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大爷手里接过钥匙,在大爷惺忪的眼神中,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牵着安吉上了楼。
房间在三楼,位置很好,临街。
关上门,将房间里旧得嘎嘎直响的柜子挪到门后,再用一堆破烂杂志将门把手顶死。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真的是太累了。
安吉在另一张床上看着我“咯咯”直笑,冷不丁的,冒了句:
“朴,我饿了。”
我闭着眼睛,躺在柔软的被子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正打算忽悠她睡觉的时候,不争气的肚子里传来阵阵“咕咕”声……
无奈睁开眼,好吧,我也饿了。